他抓着衣角,怯怯地站在了郎心面前。
艾琅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到处都是药水的颜色,药水下都是伤口。
头发洗了也还是蓬乱得像杂草,因为好多处都有被烧焦了的痕迹。
干瘪得完全没肉的脸上,一双眼睛大得吓人,只是眼睛的颜色很特别,是黄昏与傍晚交接时天空的那种深蓝色,注视久了,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晦暗幽深,有几分邪气。
郎心拿出了一个新的糖人递给了艾琅。
这是派人新买的。
艾琅盯着那个糖人许久,都没接过去,他缓缓抬头,生涩地说道:
“原、来、的、呢?”
郎心一愣,下意识向郎斐墨望去。
郎斐墨掩嘴角轻咳了一声,“它要化了,只能被吃掉了。”
望着郎斐墨,艾琅呆呆地愣了许久才像是反应了过来,他嘴角一撇,眉头一皱,大眼睛转瞬间氤氲上了水汽。
眼睛就像是蒙着雾气的大海一般。
他那只枯柴般的手像是求救般的拽住了郎心的衣袖,摇了摇,无助的眼神望向郎心,像是在无声的哀求。
郎心愣住了。
郎斐墨也愣住了。
沉默间,幽蓝的眸子里滚落下了一滴泪。
“对不起……我赔……”郎斐墨在艾琅面前蹲下,眉间染上愧色。
眼泪落得更汹涌。
“那个糖人已经被我吃了,没办法再给你了,新糖人也一样。”
郎心的前半句话刚出,艾琅便懵懂地眨了眨眼,止住了眼泪,笑了,露出了掉了两颗门牙的一排小乳牙。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郎心手上的糖人,像是看到珍宝般的盯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泪痕还挂在脸上,却没有了半分刚刚的悲伤。
郎心:“……”
郎斐墨:“……”是他不配吃糖人吗?
为什么给他吃了,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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