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玥,你怎么站在这里?当心吹了风又要病好几日。”汪女官从太皇太后所在的正殿出来,正巧看到了站在院子当中发呆的钱嘉玥。
“汪姑姑。”钱嘉玥闻言转头,看到是汪女官之后,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努了努力也没有笑出来。
“怎么了,神情怎么如此凝重?这样的神情在主子面前可是万万要不得的,哪怕是天塌下来,也得在主子面前有个笑脸。”汪女官提醒道。
“我记着呢,刚入宫时您教过的,”钱嘉玥极力想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但尝试失败后,她还是没忍住,将汪女官拉到一边去偷偷问她,“汪姑姑,您觉得庆忠这个人如何?”
“这个孩子倒老实,他啊,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汪女官提起庆忠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爹早早就没了,下面还有一弟一妹,娘又有病,需得常年服药,若非实在过不下去了,他怎么会选择入宫呢?这些年,他的俸禄全都贴补家里了,得了点赏银,也总想着攒起来一并送回去给他娘看病,而他自己,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看他那抠样,旁人都不信他是在清宁宫伺候呢。”
“的确不像。”对于汪女官的这番言论,钱嘉玥深以为然,甚至忍不住笑了出来,连连点头附和。她突然想起以前上学时,老师讲过一个成语,叫做捉衿见肘,感觉这个词语实在是太适合庆忠了。
不懂钱嘉玥为什么刚才还一脸凝重,这会儿又突然发笑,汪女官好奇地看着钱嘉玥,等待着她给自己一个答复。
但钱嘉玥并未替汪女官答疑解惑,因为她看到不远处,兰心一边修剪花草,一边朝着她们这边看,而刚才,那里分明还没有人。
钱嘉玥心头一紧,神情恢复如常,不再与汪女官细聊。而汪女官察觉到不对劲,也不自觉地下意识朝着身后看了一眼,正巧与兰心对视,而兰心立即低下头去,认真修剪。
“钱女官。”这时,小九突然出现在清宁宫的门口,因为他是皇上身边的,所以并没有阻拦,他就这么满脸堆笑地来到了钱嘉玥的面前,还不忘问候一句汪女官,“汪姑姑近来可好?”
“是小九公公啊,”汪女官一眼看出小九今日来清宁宫是来找钱嘉玥的,她看了一眼钱嘉玥,发现她眼神迷茫,显然是没有想起来眼前这人是谁,便借由寒暄不着痕迹地提醒着,“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被汪女官这么一说,钱嘉玥终于在自己的脑中搜索出她为何觉得这小太监眼熟,原来竟是朱祁镇身边的。但是,她不知道小九的来意,又见汪女官和他攀谈起来,想着或许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刚准备离开,小九却突然开口转向了她。
“奴才今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给钱女官传个口信,皇上相邀钱女官今日同去钟粹宫用晚膳。”小九对钱嘉玥的态度极其恭敬,俨然已经将她当作主子对待。
钱嘉玥听完之后,一颗心却纠结了起来,这几日以来,朱祁镇倒很是消停,或许是顾忌着太皇太后,自从她回到清宁宫,就没有再为朱祁镇所骚扰过。谁知,她这边才完全好起来,他就又开始出幺蛾子。
“我能不去吗?”钱嘉玥问得直白,言语之间显示了她的不情愿。
这个回答让小九目瞪口呆,他意外得简直要怀疑自己时不时听错了,就连汪女官也不禁偷偷替钱嘉玥捏了一把汗,她偷偷从后面扯了一下钱嘉玥的衣服。
然而,钱嘉玥却像是没有读懂汪女官的暗示,仍然坚持着,但却替自己找了个借口:“小九公公,我这病才刚好,都不敢到近前给太皇太后奉茶,唯恐过了病气,所以,皇上那边亦是如此,皇上乃九五之尊,实在不可冒险啊。”
“钱女官,奴才就是来传个口信,您就别难为奴才了。”小九为难地看着钱嘉玥。
钱嘉玥看着小九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心头一软,然后便答应了下来,直到他走后,钱嘉玥才回过神来,恨不得捶胸顿足:“天哪,我刚刚做了什么!”
“嘉玥,皇命不可违啊。”汪女官好心提醒,话才说了一句,王女官突然从正殿出来传达:“钱女官,太皇太后让你进去。”
钱嘉玥抬头看台阶上面的王女官,她给人的感觉总是这般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钱嘉玥已经不止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欠王女官钱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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