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赶紧上去,从袖中掏着香烟,往小军官手里塞了整整三四盒,小军官也是个识货的主儿,知道价格不菲,立刻警惕地看了周边一眼,让几个兄弟四下警戒,这才将香烟偷偷塞到自己怀里,脸色好看了很多,手一扬就撤了包围。
吴天这才松了口气,赶紧把乌兰拉到自己身后,让她收了武器,乌兰气鼓鼓地不说话。
她来到那群难民身边,见到乞丐中有几个爹娘带着的小孩,饿的皮包骨、跟泥猴子一样。其中一个妇女怀里那个孩子,不过两三岁,嘴唇干裂、皮肤蜡黄干枯,由于饥饿眼睛出奇地大,但目光彷徨而空洞,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嘶哑喘息,乌兰忍不住伸出手握住了孩子的小手,就跟枯树枝一样粗糙冷冰。
孩子就呆呆地看着她,想叫什么却似乎没力气叫出来,似乎被什么掐住了喉咙。到底是遭遇了什么苦难,让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乌兰只觉得内心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乌兰吸了一下鼻子,跑到旁边的馒头店,让伙计帮忙搬来一大屉馒头,还有一些粥,那群难民顿时一拥而上来抢,乌兰的手都被哄抢的人群抓了好几道伤痕,雪白的手上血迹斑斑。但乌兰忍着疼痛,拿了几个馒头和一碗粥,来到那个小孩和他母亲面前,小声道:“大姐,吃点东西吧。”
妇女感激地道谢,拿起一个馒头嚼碎了,然后喂给孩子吃,孩子吃了些东西,慢慢地睡着了,妇女自己这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乌兰长长一声叹息,站起身往吴天那边走。
围观的人群大多也都是附近的居民,出来买菜逛街的居多,看到全副武装的官兵欺负弱小的难民,尤其是还有妇女和孩子,他们天然地就同情难民。
见到乌兰的举动,纷纷叫好。
“姑娘,好样的!”
“大人,不要为难这些百姓,都是我大唐子民,高抬贵手吧!”
吴天见到乌兰把手藏到身后,心里好笑又感动,什么也没说,只是向她赞许地微笑颔首,乌兰向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小军官和那些士兵见到群情激奋,看到乌兰的善举已经得了人心,都有些压力。
吴天见到小军官动摇,又掏出几张购物券背着人群塞给小军官,笑道:“这是吴记超市的购物券,将来在长安所有的吴记超市买东西都能用。还望大人到时候光临哦。”
小军官眼前一亮,迟疑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吴天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爽快地说道:“大人和兄弟们为长安日夜操劳,吴某人也是受益者啊,这点心意大人若是不收,吴某人可真的过意不去了。”
小军官这才感激地一拱手,收下了。然后整理一下自己的服饰,朗声道:“弟兄们,都是一场误会,咱们走!”
人群爆发一阵欢呼,封不平这才过来向吴天感激地行礼道:“感谢吴老板今日出手相助,不然这些乡亲可就要吃苦头了。”
吴天连忙摆摆手笑道:“封大哥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封不平又看了一眼正在自顾自用衣襟包裹着手上创口的乌兰,心里更加过意不去
那群难民吃饱了肚子精神已经好了很多,纷纷围过来对着吴天、乌兰和封不平感恩戴德。
三人搀扶起他们,就有难民问道:“封大爷,您这次买了多少米啊?要不要我们去叫几个弟兄过来帮忙抬?”
封不平笑道:“买了一万斤米,吃粥的话能管两天了。不过如果把城南各街坊的兄弟都算上,怕是撑不太久的。”
那群难民就纷纷说道:“我们自己吃不就行了,那些人不识好歹,把封大爷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管他们做什么?”
吴天见到封不平行事、做派不似一个落难难民,好奇地问道:“封大哥哪里人士?是到长安做生意?”
封不平自嘲笑道:“在下是华洲人氏,在老家是个养猪杀猪的,日子还过得去。连续几年大旱,山上地里草都枯了,猪也养不下去就跟着乡亲一起来长安讨生活了。”
底下的难民忍不住叫道:“封大爷是个大好人,他不忍心乡亲们饿肚子,就把家里的猪都卖了换成粮食给我们吃,吃光了就跟我们一起逃难来长安了——”
“封大爷文武双全,自己肯定能过得很好,但总是操心我们这些废物,要不然夫人和孩子也不会死了——”
吴天听了难民的话,肃然起敬,而封不平眼圈一红,赶紧摆手笑道:“哪里哪里,是大家伙儿太抬举我了——额,吴掌柜,今日我先把粮食给弄回去,改天封某人再登门拜谢!”
这时就见“曲记粮铺”伙计从里面出来,换下门口的牌子,换上了一个新的木牌,门口排队购粮的客人顿时怨声载道地吼道:“早晨不才涨过价吗,现在又涨了,凭什么!”
吴天、封不平等人都望过去,就见木牌上用黑色的碳素笔写着最新价格“六文一斤”
封不平苦笑一声:“方才还在犹豫,这不过一刻钟,又涨了两成。”
门口的伙计面对门口激愤的客人,眼皮子都不搭理一下,不冷不热地说道:“如果嫌贵,可以去别处看看去啊,别人家便宜了你买别人的就好了!”
说着,伙计就自顾自回屋子忙别的去了,众人更是纷纷骂起来,但又无可奈何。有的客人不想再跑了,直接进去买了,而更多的客人不死心结伴去别处粮店了。
吴天对这样店大欺客的行为也很反感,就建议道:“封大哥,要不我们去别家看看去?应该还有没来得及涨价的。”
封不平点点头:“希望如此吧,如果这样一直涨价,刚借的钱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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