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的眼睑盛着白的光,是从窗外斜射进来的。
许久,她反应过来,知道他是在问以后的周末,而不是她认为的下一个周末。
但答了,也不好再突然冒失地添一句。
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进S大之后,学校那边有专门的宿舍,寒暑假也可以申请住校,这样一来,她在顾家继续住下去好像也什么立场了。虽然一直三哥三哥的叫,但那不过是跟着高景叫惯了。
“周末,易叔会过去接你回家!”他走出去的时候,特意经过她这边,说了这么一句。
她不知怎么,想也没想,拉住了他的手臂,说,“我和乔桉说好了——”
他墨黑的眼眸看向她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有多唐突,说没说好其实也没必要特意跟他说一声,她自我辩解一样地开口,说,“说好了,我们做不成朋友。发生那样的事情,就算再好,一定心里也会有疙瘩,与其这么不痛不快地相处,还不如断了比较好!”
“告诉我,是为什么?”面对无法招架的提问,她一时慌了神。
事先她自己也不知道,竟会告诉他。
为什么?她也没想过,不过是因为那一句“回家”,就一头热了。
他眼底迸涌的情绪里,好像没有一种,是现在混乱极了的她,能看懂的。
所以,她选择更直白一点的做法,问,“三哥,如果我现在要你负责,你会怎么样?”她先后矛盾的话,连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但羞愧这种东西,她很早就学会隐藏起来了,大抵是从放弃抵抗挨打开始,身体的麻木,再到神经的麻木,已经能很好的转换了。
“我会负责。”他一向不逃避自己的责任,更何况她。
但她想问的其实更多。
比如——
但还是不要问为好,还不如自己去感受,来的更加真实。
光影从他下垂的眼睑,一直略过他的唇角,拉成了一个斜面的三角形,像小时候恶作剧,是她用画笔涂上去的斑斓的色彩,只是这次,只有白色的虚化的影面。
“三哥,等到了法定年龄,我们结婚,好不好?”
虚化的影面最真实的大概是会变化的眼睛。
墨黑的眼眸里,不知名的情绪晕开来。他修长的手抚上她一侧的发丝,起初漫不经心的笑容也跟着认真起来,答复她,“等那时候,我们一定结婚!”
其实,她一向不喜欢绝对的话。因为,在她的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对的。
但这一句,听着格外顺耳。
嘴角的笑意再藏不住,浅浅的梨涡也跟着出来表忠心。
“再放弃我一次,你试试?”他伏在她耳边,语气颇有秋后算账的气势,但实际上是很平淡的一句。她的脸凑上去,主动靠近他的唇。
干燥,且有淡淡的凉意。
“三哥,你应该多喝水!”她伸出拇指,在他下唇上撵了几下。
他神色晦暗不明,张嘴咬住她的手指,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
“三哥,你真是——”她握住自己的手指,瞪了他一眼。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小气,但还真是,现在连说都说不得了,可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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