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
“接。”
手机开了扩音。
“条件改了,一个人3000万。”这不是陈润写的,字迹再像,也带着刻意模仿的痕迹。隋心还想再看一眼,纸条被揉皱了,塞进裤兜里。
“孩子呢?”
万涛摇头。
“不算。”
“是不算在里面,还是不要?”
万涛一根手指使劲戳隋心的额头。一个“笨”字差点破口而出。但,忍住了。
“不知道。”
不要。万涛做了口型。
“只要两个人的,我和雅雅。孩子不包含在里面——”还想再多说一点。
电话被强行挂断了。
某小弟一拍脑袋,又想起来了一件事。
“涛哥,忘记强调是现金了。”
万涛在原地暴跳如雷,扯着嗓子骂了一句,“陈润这王八羔子,办事能不能他妈的靠谱一点。”
那小弟支支吾吾,忍不住说,“润哥写的纸条泡在酒里了,是嫂子重新抄的。”
“妈的。”万涛只骂了这一句,不说话了。
*
“把手机送到老爷子那边,锁定是哪一台公用电话亭。剩下的,交给他们去做。”顾晟揉了揉眉心,声音呈疲态,转过来对高景说,“准备3000万现金,去江新。”
“好,三哥,我去准备。”高景转身往门外走。
陈景江的双眼皮在打架,但不敢打瞌睡。
“困了?”顾晟连眼皮都没抬,问陈景江。
“顾总,我一点都不困。”陈景江努力支起眼皮,恨不得现在就去嗅洋葱,彻底辣醒自己。
“再熬几个小时,等那边确定了,有人会过来换你。”顾晟的嗓音干燥,是一天一夜不曾进食喝水的缘故。
陈景江打起精神,倒了一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顾总,你好歹喝口水。”
“你说,她有水喝吗?”带着试探的疑问句。
陈景江期初以为这是一句心里狂躁到极致的人说出来噎人的话。
但他又问了一遍,“你说,她有水喝吗?”
陈景江楞了一下,一直从昨天到现在,顾总都是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他是他见过最有自制力的人,而他现在,内心充满了不确定,甚至带有一丝惧意。
“他们既然要钱,是不会太苛刻的!”陈景江沉默了一会,艰涩地开口。其实到底怎么样,他也无法想象。
*
“雅雅,他们明天就过来了!”隋心拿着旧报纸往温雅身上盖,她脖子上缠了蓝色的方巾,头发乱蓬蓬地耷拉在额前,掩住了半张脸。
像小时候街边遇见的流浪猫,在污浊的雨水里趟过,一双眼睛永远带着挥散不开的雾气。
“把她弄出来!”门外是陈润不耐烦的声音。
隋心拿了东西抵住房门,整个人的背部也压了上去,死死地压着。
“妈的。”有人骂了一声。
脚步声走远了——
她松了一口气,布帘里冲出来一群人,夹抱着温雅往里面走。
木格子间合上了,狭小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透过斜横亘过去的破烂木板的缝隙,她能看见一切。
但其实也看不清楚,只是男人的背影,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隋心两只手在门板上拉扯着,上面的锈迹斑驳的铁钉嵌入她的手掌,她一声不吭地拽了出来,木格子的门被拉得震震地响。
但是没人理会。
因为不相信她能爬进来。
**
“温小姐,你觉得效果怎么样?”陈润立在温雅的身后,看着一群男人围着录像电影,场面实在有些滑稽。
但再望望木格子那边,那女人怕是有疯的迹象。
“什么怎么样?”是冷漠的女人的嗓音,触怒的野猫一般的尖锐。带了冗长的喷发的恨意。
陈润一言不发地盯着一切。
他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东家从来不露面,条件诱人,已经付了高额定金,却不找专业,反而找上本地的业余的,形迹可疑。但不怕他们不付钱,不过是想不露痕迹地干掉一个孕妇,或者对象只是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这一位盯梢的温小姐,反而再三强调,不能伤害孩子。
也许是双方谈妥了。
哪一个豪门世族会要一个疯子,说出去太丢人。这事本来也有风险,弄疯了,直接丢掉。但万涛的意思是,老子都下了泥潭,总要再多捞一笔,反正以后都只能躲在影子后面做人。
钱多钱少,陈润无所谓,他之所以参与,只是觉得想为这平淡的日子增加一丝乐趣,也是不错的选择。
温雅点燃了一根香烟,杵在自己的左手手腕上,是烧焦的蛋白的味道。
陈润哑然,眼睁睁看着地上又多了十来根烟蒂。他内心有些震撼,他的破坏欲从来只对别人,拿斧头对着自己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疯子。
温雅举着右手,对着光,显然是在欣赏自己的成果。
深红的圆形烫疤,布满了她原先白皙的手腕。
“明天那边也会来人,过来验货的。做做场面就行,再不济,找个替身过来,做完拿了钱滚蛋。”
......
“姐姐,你怎么不来救我?”温雅赤脚走进来,两只袖子被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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