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一遍一遍地在温雅的脑子里重现。
没出纰漏,没有瑕疵,她这样想着。
那天的订婚仪式,戛然中止。
她双手紧扣,脸上满是慌乱和震惊,只是内心平静,暗自盘算着,这一场收尾是否潦草。其实,该过的步骤,已经走到堂了。只是,未尝如愿。
不知道,那个人,能否验收的满意。
**
二楼的卧室没关,虚虚地掩着,里面很安静。
“先生,我把晚饭端上来了!”徐妈站在门口探望,轻声说了一句。
隋心趴在他的腿上,熟熟地睡着,像个稚嫩的婴儿。
徐妈将餐盘送进来,轻轻搁置在白玉瓷的小圆桌上。
“徐妈,我有话问你!”顾晟抬手,轻轻挪开腿上的脑袋,在其下垫了一个纯白真丝的抱枕,又掖了掖她身上的毛毯。
徐妈跟着顾晟走出了卧室。
书房里微暗,只开了壁灯,还有一盏古罗马的铜器直立挂灯。
顾晟肃立在二米高的壁画面前,飘忽的影子投射在上面,虚虚地摇着,他两只手兜揽在口袋里,神色微厉,舒朗的眉心皱的很深,在光的暗影里,像针戳过的小窝。
徐妈心思惴惴,也不敢轻易妄言。
“徐妈,温雅在我们家住了多久?”
“先生,两个多月。”
“她对太太怎么样?”
“她们感情很好。”
“嗯!”
徐妈低头望了望自己的老北京黑色布鞋,心里总觉得不安,哪里不安,也说不太上来。
“太太出事,跟温小姐有关系吗?”
顾晟微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沉思,突然转过头,盯着徐妈问,“她耳朵怎么样?”
徐妈“啊”了一声,只得细细问答,“温小姐的耳朵啊,很灵敏的,有一回她在客厅,餐厅离的还算远,我灶上还煲着汤呢,人老了不中用,出来干点别的事情就忘记了,这还是温小姐提醒的我呢。”
“煲的什么汤?”
“银耳桃胶炖莲子,给女人养身体用的。”徐妈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没放糖的时候,是没什么味道的,就算有,隔了那么长的走廊,也飘不过去的。”
“嗯,我知道了——”
徐妈在顾家呆了那么长时间,大大小小的事也见过,只是先生这脾气,也只能摸个七八分,但凡太太的事,先生总是透着几分古怪,所以有时候她倒真的是毫无头绪。
只是,心里有一点是明晰的,温小姐怕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因为,在她的印象中,先生一贯是漠然的。
**
高景反复看着酒店的高清录像。
温雅带着隋心进去之后,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录像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
当乔桉抱着隋心出来之后,温雅几乎第一时间跑了出来,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急切。
“高总,您看出什么端倪了没有?”陈景江推了推金丝眼眶,眼睛盯着屏幕,一眨不眨的。
“没。”高景两只手指夹起桌上的高脚杯,来回摇晃着。
陈景江看着有些心惊,生怕他洒了酒,烧坏了这里的电路,当然,这里是他负责的,安全措施一定不会是好的。他是有这个自信的。
高景的脸从红酒上掠过,是不常见的灰败颓然,但很快脸上便挂上了惯常的痞笑。
“倒回去。”
陈景江倒了几格。
“停。”
陈景江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不过是再普通的一副画面,只是那人,可就太不普通了。
他纵然只见过几面,但单是背影,他都能辨认出来。
高景盯着画面,发了一会呆,又若无其事地点头。
“关了吧,三哥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已经看过了。”
——
高景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他泡了酒吧,满身的酒味,在江边吹过晚风,这才将车慢悠悠往家里开。
家里的阿姨是从来不留宿的。
二楼有灯还亮着,他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紫蓝色的火焰断断续续。卧室很安静,他赤脚踩进去,白色的西裤卷了角,上面沾了沙子和水印。
温雅掀开被子,下了床。
没有开灯,只有床头柜的两盏台灯,暖黄,暗紫。
高景眯着眼睛,往她身上扫了一眼,将外套丢在她身上。
她一动不动,外套从她身上滑落,半透明的纱衣掩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什么都遮不住,她羞羞遮遮地掩了一点,其实没用。
“雅雅,快睡!”他懒懒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往浴室走。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