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孙碧岑步子越走越慢,冷颤是止不住的一个连一个。
红着眼眶,嘴角也哆嗦起来,呼吸也不太平稳。
青衣捏了捏她的手,给了她一个眼色,唇上轻动,说了一句无声话……
孙碧岑多看了几眼,心里便是知晓了什么。几近崩溃稳不住的心神被青衣暗暗给了力量,好好的缓了过来。
她这个状态入了荀太后的眼里正好。
一身华贵的吉服入了众人眼,加上她身旁空旷旷的衣架上摆着徐侯爷的吉服。
俨然就是一对。
若不是朝臣们清楚先帝当年就赐了一件,不知道的看到这一幕,定以为当年先帝赐的是两套。
从正门上堂,跪满大殿的人一瞧着这衣裳,也都自觉的让出一条到路来。
耳边是得道高僧唱的梵音,祈念镇国候能早登极乐。
孙碧岑鬼魅一笑,眼神瞥了一眼一众和尚,可笑,尸首未再,对着空棺念什么往生咒,唱什么极乐梵音。
她第一次冷冷的瞧着大殿一杆自愿和被迫的人们在这里为了活命,为了前程送徐欣毅一程。
冷冷视下,跪伏的棺前的朝臣与皇亲国戚。
往日的铁面无私也好,大义凛然也好,威严赫赫也好,今日都屈尊的跪在这个空棺的未亡人面前。
可笑。
陛下身中奇毒不能到场亲自悼念,皇后爱夫深切正日夜照抚陛下。后宫诸位也都尽妇德,各自闭殿持经念佛求陛下圣体安康。
只有操劳辛苦的荀太后,一面要为国主持摄政王的葬仪,一面要照顾陛下。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全城兵力尽数在荀太后手中,无人敢动。
明晃晃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孙碧岑到场,满殿寂静,无人敢说话。
大堂高处放的是他的棺椁,再高处便是荀太后的凤座,正在品茗候她。
孙碧岑这次,规规矩矩的先给荀太后行了礼。
得她高位呼“平身”后,才起身。
再是依着规矩拜了空棺。
久久不能起身。
眼眶愈发的红肿。
那一身曾经披着她身上的吉服在她的身旁,贴的很近,‘二人’衣摆都搅在一起,若不分离而站,怕是分不清楚哪件是孙碧岑的,哪件是徐欣毅的。
荀太后尊贵的挪动身子,慢步走到她身旁,将她扶了起来。
向着群臣介绍了孙碧岑的身份。
“这是镇国候的未过门的妻,原是准备在出征大胜归来之际依召迎娶,却未想镇国候为国殒命,徒留了未婚妻在世阴阳两隔。”
然后一片寂静之后,荀太后扫视众人一眼,大家默契的哭了出来,一殿悲声掺和着梵音,十分贴切这个场景。
孙碧岑冷着眼,什么也没说,就是看着。
声调颓丧虚音:“以骨灰为信再列罪,是吗?”
荀太后点点头,将孙碧岑从头瞧到脚,冷声炸裂:“是。”
带着胜利者的不屑与看好戏的面庞。
两句对话均在混乱的哭声中与有序的梵音里对完……
荀太后再上殿坐着。
昨日半路焚烧,现已一日一夜,约莫戌时六刻能到。
孙碧岑规规矩矩听话的跪了一整日,她也等着‘徐欣毅’的骨灰送到。
青衣说:骨灰到,侯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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