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碧岑汲了鞋子就下床拿了火石点了烛灯,扣上满绣的花罩子,灯光一下子暗下来。
举着就朝床头外摸过去,果真见着一个‘匣子’……
足足有个箱子那么大,能装两盏不大不小的灯笼了……这叫匣子?不该是小箱子吗?
徐欣毅什么时候在这里藏了这么大个东西她竟没发现?
举着灯盏,也没上锁,这样恣意放置,不怕人盗窃吗?
打开之后,孙碧岑傻了眼。
这是一件衣裳,规格像极了他那件先帝御赐涉政王所赏得衣裳,只不过那件满绣腾云驾雾的龙,而这件却是穿梭在九天的凤。
颗颗宝石碧玺镶嵌在凤尾部,眼处…灯火之下,依然是亮眼刺目。
两件绣工极其相似,只不过这料子一摸,触手就知晓是这几年京都才流行起来的一种布料。
是新制成的。
徐欣毅赶制了一件与她一模一样的衣裳来配她……细心之处可见一般。
突然她语带吭腔,有些要哭的意味,连忙拂了拂脸。
厚厚的音睨了句:“徐欣毅……”千般话语也是堵在心口的。
口不能述。
她关了匣子,漠然不语得上了床,直到天亮她也睡不着。
就是在想,认识徐欣毅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小细节,全都是他事无巨细的点滴照顾与亲昵。
没有架子的相处柔情。
反倒是她一退再退,退到徐欣毅出征前夕才恍然大悟知道了些什么。
以至于近日的相处她能略微主动点,但还是……徐欣毅仍旧包容,守礼守矩,从未迫她。
时至今日,回首过去才发现一直以来都是徐欣毅一个人撑着他们。
脑子里混乱的清晰的搅杂在一块,浑浑噩噩的就到了白日,丝毫困意都没有。
青衣进来的时候就看着她两眼睛睁着一直朝上看,动也不动,跟入了魔怔一样。
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唤了声:“夫人?”
久久,孙碧岑才神思清醒过来,慢慢侧过头看着青衣,问:“侯爷为什么是看中我?”
青衣一愣,接着笑到:“奴不知,但知道他暗中照顾了孙府两年,小心翼翼的。托孙府周围逢年过节送些吃食,订了姑娘的女红,订了姑娘的墨宝。怕姑娘知道有人接济,特意以其他人名义订下,且不催工期,往往答谢之礼送的多些。侯爷如此周全细心的照顾姑娘,大抵是他心悦姑娘,至于您问我为什么,恐您还得亲自去问侯爷一问。”
孙碧岑翻过身趴在床边,看着蹲下来的青衣。
眨眨眼问:“可为什么心悦的是我?”
青衣想了一想,支着头说:“姑娘两年多前的荣恩宴可知自己有多精彩吗?无论是与太后娘娘的宫女顶罪扇巴掌,还是那一曲‘丝莞’,都太耀眼了。您可知道那日过后,有多少去孙府求亲的吗?”
求亲?
孙碧岑摇摇头,“并无人啊。”
青衣掩嘴一笑,“侯爷当初镇守了七条去孙家的街,凡是求亲者,全部重兵押解走!整整三日,才没了敢求取您的人……”
孙碧岑哑然,这……她并不知晓,也从未听闻过。就连施翊也从未跟她提及过……
青衣继续道:“后来孙家满门处斩,侯爷求了一旨为了救您,结果您拒了,当时在天牢里的那番慷慨之词……侯爷尽数耳中,折回宫中再求了一旨,这才赦免了您们兄妹二人……”
此话断的机巧,令孙碧岑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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