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门,母亲在超市打来电话,晚上要加班。
苏晓天就躺在床上休息,不一会儿,做了一个梦。
梦到他走进蔡氏集团的德龙大厦,递上一张表格,一位身穿裙装的美女经理接待了他,朝他不停地行礼,态度恭敬。
“苏先生,蔡总一直期待着,等你接管他的千亿资产呢?”
苏晓天得意大笑了,笑得很开心。
从头到尾,把那个美女总裁指挥得溜溜转,很是解气。
猛然睁开眼,环视漆黑的房间,桌上摆的一张母亲照片,让他清醒了。
心脏手术后,他想起母亲每天坚持给他送饭。
别人家都在医院食堂打饭,母亲为了省钱,每天都要从家里拎着饭盒。
饭盒里一般只有两样菜:一个鸡蛋炒柿子,另一个是布留克咸菜。
302病房,母亲打开饭盒,递给他,然后她就独自默不做声,低头取出咸菜,吞吃起来。
母亲吃的是干巴馒头和咸菜,她只能陪坐半个时辰,然后就要去上班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时间,直到他出院。
也就是那时,他看到嫩黄的炒鸡蛋和红鲜的柿子,半天都没动筷子。
这道平时爱吃的菜,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看一眼竟然会觉得反胃,张了张嘴,一股难以扼制的恶心涌来。
最后,他顺手夹了一口母亲饭盒的咸菜。
好香!
再不能控制,就着米饭,狼吞虎咽,吃得干净。
母亲当时看着他,还有剩下的炒鸡蛋,无奈摇头,还以为儿子故意让她,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这十几年来,自从财大老师的父亲去世,两人就一直相依为命。
初中到高中,母亲站在一群家长身后,孤零零一个,等他放学,手中拎的不是鸡蛋,就是西红柿。
他总抱怨,每次又很谗,后来才明白,鸡蛋对别人不算什么,但对一心要供养儿子上大学的母亲,这道菜价值难估。
母亲教导他最多的一句话,不要随便拿别人恩惠,一切要靠自己努力去争取。
苏晓天在想,关于蔡中兴的遗产,如何跟她去说呢?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把他惊醒,墙上表针指向晚上十点。
门外站立一个四十岁的女人,长年劳动,眼角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浓密油亮的短发,仍是那么乌黑,高鼻梁下抿紧嘴唇,略显一丝年轻的活力。
她就是苏晓天的母亲王若兰,此刻,依靠墙角,一脸疲倦,说话有气无力,脸上却还在笑。
“钥匙落超市了。”
一只手依旧拎了鸡蛋,还有超市的新鲜西红柿,苏晓天泪水禁不住往下掉。
“妈,我背你!”
冲上去,用尽全力,把母亲背上身,执拗地放到床上,脱去脏衣服,汗透鞋子,放平身体。
“妈,我说过,你要多休息,怎么又忙这么晚?”
没得到回应,低头才注意到,那双慈祥的眼睛已经闭紧,睡着了。
苏晓天走到客厅,打开柜子的抽屉。
里面是住院期间,所有的欠条,大概几十万,对于他家,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看到成堆纸条,他不由自责,怎么在这时候还执着于儿女情长,母亲可是他唯一的亲人,累跨了,什么都没了。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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