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这么想陆寒昭。
开始抗拒“陆寒昭是敌人”这样的想法，扪心自问，十一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希望陆寒昭会和尤兰山翻脸。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陆寒昭是自己人这个身份。
“将军，你的脸色好像很不好看。”
就在十一因为陆寒昭出神间，红川出声打断了她。
“嗯？”
十一回过神，红川摇了摇头，接着说：“说句心里话，我看不懂羲和先生的功夫出自哪里，我对外面武功了解也有限，我只知道，这绝不是来自尤兰山。”
“将军，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
那是某一个晚上，十一因为太过担忧陆寒昭的去留，找过红川深谈一次。
那会儿她和陆寒昭的交集不深，对他也是处处怀疑，心生提防。
她当时亲口告诉红川，一旦发现陆寒昭真的很可疑，那么她一定会找机会秘密解决掉他。
“我说的话么？”
她看着红川的目光，又移开。
“将军，你是忘记了吗？”
红川敏锐的好似捕捉到一些什么，可惜那东西一闪而过太快，并没有被他抓住，他只是本能的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看上去，将军并不是没有记起来。
到这里，红川明白了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
“看来，将军是忘了。”
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不见得一定要是一致的。
此刻的他是，将军亦如是。
“我说，我会亲手解决陆寒昭。只要他身上有谜团出现，他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
鼓足勇气，十一终于承认了自己说过的话。
“但现在您不这样想了。”
红川轻轻的说。
“红川，我觉得那时候的决断，对陆寒昭也有不公平的地方。”
“先生他……”
他们之间的对话，随着场内公孙星摔倒在地而被打断了。
陆寒昭踩着公孙星的肩膀，公孙星呲牙咧嘴被按在地上，双眼通红，伤势有些重。
他引以为傲的三叉戟被甩了出去，就在另一侧，像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伙伴。
陆寒昭此刻的模样是陌生的，双眸不带一丝温度，动作也狠绝。他冷冷睥睨脚下的人，姿态高高在上，找不出平时和善可亲的痕迹。
另一侧的于三娘他们也被吓傻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一次陆寒昭出手这么重。
“将军，”看着场内这一幕，红川终于再次发问，“您对羲和先生，非常不一样。”
“或许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老师，也或许是……把他当成了些别的什么。”
红川一步一步走向场内，回眸，意味深长的看向十一。
“为什么？”
十一有些茫然，她叫住红川。
“因为您心软了。”
心软二字，拆解开来，个中柔肠，唯有将军自知。
想到这里，红川眉目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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