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笙嗯了一声:“谁叫我娶了个不省心的媳妇。”
我咳了咳,含在嘴里的生煎包到底还是将我呛得死去活来。
这个盟,约得果然是大错特错。
用过早膳,因心里暖暖的,又因昨夜无眠,本是生出回殿补觉的想法。后又思忖,再有半个时辰,便是穷奇当值,且我这人向来好眠,这一觉补过去,只怕不到日晒三竿不得起。
谁晓得穷奇午膳,会不会又贪嘴?
便是不敢去睡,强打着精神,束发更衣,焕然一新。
北笙含笑一眼,望我望得痴迷。
我微微心慌,记得这个时辰,应有朝会。即算没有朝会,也有殷勤好事的神仙走门串户,他委实不必在这呆着令我难堪。
正想规劝规劝,桀訸推门前入,半个时辰不到,他前前后后跑了不下五回。
什么西海水君送来一封帖子,什么清虚道人想一起参悟人生,什么瑶池仙子送来一瓶天泉盈露,云云。
我对旁的都不甚感兴趣,唯独这瑶池仙子的天泉盈露,是个例外。
二姐就曾多番与我念叨,说九霄云天有一位女神仙,本事不大,却很会养颜美容,末了,就提到过天泉盈露。
桀訸来报时,北笙杵着不动,拿了一本书在手,却是半响不见翻过。
“殿下,可是要见?”桀訸巴巴又问了一遍。
北笙淡淡道:“就说我还未起。”
“那,天泉盈露可是要留下?”桀訸再问。
北笙淡淡道:“不留。”
我似屁股上忽地长了个针眼,一跃跳起,桀訸吓得身子抖了抖,还是北笙稳重,饶是这本书看得十分的心不在焉,亦能眼不离书,纹丝不动。
我缓了缓,笑嘻嘻道:“北笙,瑶池仙子既已将东西送到了神州殿,若让她拿回去,岂不伤人情面?不若,先且收下,改日挑个好的,再差桀訸送去以作还礼?”
北笙一顿,淡定如水的目光幽幽从书上移来与我一望,笑意浅浅:“在我眼里,用不用天泉盈露,你都是容色倾城,无人能及。”
北笙动不动就要讲句把情话撩拨我的癖习,我虽还做不到见怪不怪,然我到底长进了,脸颊两侧只是微微泛红。
可怜这桀訸,与他半点不相干的话,他竟也可红得滴出血来。
只见他踉踉跄跄的抱了抱拳,嘴里支支吾吾:“桀,桀訸,这就去,去回瑶池仙子。”
说罢,果然是去了,只是去得跌跌撞撞。
我叹了叹,好纯情一白鹤。
等到桀訸走后约莫半个时辰,北笙的书仍不见翻过,我斜倚在绣满合欢花的美人榻上,昏昏欲睡。每每快要与周公促膝长谈一把,就总被北笙撞倒杯子的清脆声惊醒。
这个觉,委实难睡安稳。
便顺着声响望了过去,他抬眉淡淡一笑:“莫急,再等等。”嘴里劝着我莫急,眼中却是一片急色。
我忍不住嘀咕:“北笙,你没事吧?”
他一讶,目光闪烁不止,良久方道:“天君对凤帝当年悔婚之事,尚有心结,绥风上神虽非泛泛之辈,到底还是不能不担忧。”
我一骨碌坐直:“担忧什么?”
“担忧……”他欲言又止,面上一顿,忽儿,笑到粲然,“没什么,是我多虑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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