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睁开眼,眼底带着异常嘲讽的光:“你看,明明我们没做什么,不过去施了施粥,给那些人探了一下脉,再开几副药石,救下的人也没多少,到最后也依旧舍了他们走了,可是活着的人竟然如此的感恩戴德!他们要的多吗?没有,他们不过是要一个安稳泰和,既然别人给不了,为何不自己去取?”
风广言不知道阿宁是以怎样的心态将这些事说出来的,可是那是六年前啊,六年前阿宁才多少岁?
怕是不过十一二岁吧,这么小小的一个孩子,他无法想象那种毁灭性的冲击到底给她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可是风广言清楚,无论是谁,如此直白的直面生死、直面人心,都不会好受!
风广言伸出手抱着阿宁,可是阿宁浑身都透着冷意,那种感觉,似乎怎么捂都捂不热了!
“阿宁,别怕!从今往后都有我陪着你!”风广言附在她耳边安抚似的开口。
可中间隔了六年!那些情绪早就长进了阿宁血肉里,分不开、剜不掉了!
即便如此,阿宁听着这轻柔的话,心里还是莫名一酸!
那种感觉,像拼尽力气是在暗处行走到筋疲力尽的人在绝望的边缘突然跌入一个充满温暖的世界里,所有麻木的感官渐渐苏醒,委屈全然席卷而来。
阿宁抬手回抱住风广言,双手紧紧攥住风广言的衣衫,她死死咬着牙,眼底泪水却悄无声息地滴落在风广言肩上。
阿宁除了汀州的事,其他的没再多说什么,可是风广言清楚,那些事不过是她那些黑暗的人生中淡淡的一笔!如果不是碰上唐琪,说不定她连提都不会提起!
她主动开口说这些,不过是因为她在自责,自责当初舍下了那些在日日夜夜等待医者救他们的那些人!
风广言一早就发现了,阿宁这人矛盾得很,她能下着最狠的手,却也留着最柔软的心!
她会自责,为那些她曾经做过的事!虽然事间歇性的。
其实人若是只带着一种情绪是最轻松的,不必受其他情绪左右之苦,难的是相互矛盾的感情相互煎熬,着,在那种非此即彼却又不得不为的折磨中一步一步前行。
所以,风广言不知道那些毁灭和仁慈同时作祟剧烈存在时,阿宁是怎么挺过来的!
或者是她从来就没从这种折磨中抽身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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