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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二天堂

漆黑的夜,无数青光汇成一条银河坠于半空。

画面在墨绿与藏蓝色中展开,天地已寂静了数万年,就连不知名的鸟兽也停止了鸣叫,白色的烟雾缭绕在脚下,吸血蝙蝠也停止动作,时间在这一秒被按了暂停。

众人望见那神秘的飞天女神像里,竟飘出一个淡淡的残影,在百米高空悠悠的盘旋着。

修斯瞪着眼睛,跌跌撞撞跑了几步,近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声撕心裂肺:

“雷!雷奥娜!!”

空中的残影听到召唤,脑海响起某个清脆的声音,动人的瞳孔在氤氲的光芒中不断放大…

那张脸如此美丽,眼角、鼻梁、匀称的嘴唇,脖颈、肩膀、还有那窈窕的身段,无不是完美女性的特征——她是来自古印度的蓝毗尼,还是楼兰深处的海蜃公主,抑或吴哥窟里的神秘女王?

不,她是一切的混合体。

她俯瞰着地面上的白骨,久违的萤火虫神秘出现,忽闪着轻盈的翅膀引导她缓缓降落。

动人的秋眸隔了三个纪元再次睁开,精致的小脸扬起一丝温柔:“修斯。”

修斯如雷劈般伫在原地,失去双唇的庇护,两排整齐的牙齿微微颤抖,莫名多了几分滑稽。

“嘻嘻,你还是那么可爱。”雷奥娜捂着嘴,舒心一笑。

修斯抬手,他好想紧紧地抱住她,可又怕这期盼多年的影子会被任何一个细微动作吹的烟消云散,双眼噙满了痴情,颤抖道:

“雷…雷奥娜,你已经…”

“恩。”

雷奥娜轻轻低下头,愧疚间带着几分委屈:“对不起,修斯,你看到的是我临死前封印在匕首上的一念残影。”

修斯悲伤的垂下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痛苦的摇着脑袋:

“雷奥娜,现在你能告诉我,当初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离开这里了么?”

“修斯,我……”雷奥娜为难的看着他。

“难道、难道你一定要我相信,你就是那个背叛爱情,抛弃誓言的女人么!”

修斯大吼,伸着脖子,不甘的颤抖着下颚,积压已久的情绪让他不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不,修斯。”

雷奥娜满眼心疼,看了看四周,叹气道:“或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一切。”

修斯心里一颤,虽然在无数个黑夜里,他早有预感,雷奥娜不会是抛弃他的女人,可当雷奥娜要告诉他真相时,修斯害怕了...

一种发自心底的胆怯,

他怕自己发疯,为什么当初没能理解她,帮助她。

雷奥娜理解的看着修斯,温柔一笑:“修斯,这不怪你,事情要从第七纪元的恶魔之泉说起。”

“恶魔之泉?”修斯诧异道。

“是的,我接到了第七纪元索瑞斯大帝的任务——摧毁恶魔之泉。”

“父亲?!”修斯满脸错愕。

雷奥娜点点头,继续说道:

“当时的我对于恶魔之泉也没有做过具体调查,它究竟是什么我也不清楚,只是从索瑞斯大帝口中得知,恶魔之泉和第四纪元的那道裂缝有关,后来被霍尔亚斯利用,他肆意使用恶魔之泉带来的力量,成立了当时独占一方的冥军。

索瑞斯大帝渐渐意识到恶魔之泉带来的危险。它能让感染者痴迷其中的邪恶力量无法自拔,变成操控的傀儡,杀戮的机器。

经过深思熟虑,大帝一方面为了保全国土不被牵扯,二方面也为了彻底摧毁恶魔之泉,考虑到当时的冥军势力强大,正面抗衡必将伤亡惨重,于是就派我一个人来完成这个任务。

当时的你是鬼族唯一血脉,大帝知道你深爱着我,而我又掌握着家族最古老的封印术,所以,我“背叛”了你。

你死后的五年,我一直隐忍在蛊魂殿,帮他们做事,终于在我有了一定话语权的时候,潜入到蛊魂殿地下的密室里,发现了恶魔之泉!

带着满腔的悲愤与痛苦,我义无反顾冲了上去!

可是!

我低估了恶魔之泉的强大,不仅没有破坏,自己险些被反噬。

霍尔亚斯很快就感应到了我,他见我一心要摧毁恶魔之泉,一怒之下,号令将我追杀。

无数日夜,在这陌生冰冷的土地上,我拼命逃亡,不断厮杀,很快就遍体鳞伤,可当我命悬一线时,一只魔兽出现了,后来我才知道它竟然来自第三纪元,比泽。

它的力量是我见过前所未有的强大,在它的帮助下,我牺牲自己,用最后的魔咒,将霍尔亚斯封印了三个纪元,恶魔之泉却无法摧毁。

神兽见此,也义无反顾冲了上去,用生命轮回牺牲自己。乾坤倒转间,恶魔之泉彻底消失,它也像完成了使命般,变回到最初形态,永远沉睡在这片阴暗之地。

如今的冥军失去恶魔之泉的力量,只能在这里苟且偷生。

可三个纪元到了,我的封印也即将结束,修斯,你答应我,一定要彻底杀死霍尔亚斯,否则整个世界都会遭殃!

索瑞斯大帝的抉择是正确的,我也完成了自己使命,唯独你,是我终生的遗憾。

修斯,我是你最爱的人,他是你的父亲,你不许生我们的气,而是要把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修斯,我十六岁那年跟着你,直到二十六岁,我们背负着同样的使命,却有着不同的命运。

亲爱的,

你是我二十六岁之前最想嫁的少年,

也是我二十六岁之后闭口不提的从前。

为了地球,为了和平,去吧,乘着伙伴尚在,

带着一颗勇敢的心,别回头。

最后,

谢谢你,守护了千亿年的誓言,

我爱你,修斯。”

..................

修斯伫立在风中,白皙的头骨,滑落两行晶莹。

虽然这个时候打扰非常破坏气氛,可李哲还是忍不住,

“额...抱歉,无心打扰,但刚才听到你们的谈话,请问一下,霍尔亚斯是什么人,他被封印在了哪里?”

雷奥娜看着李哲,眨了眨眼,“你是...?”

“就是他将我唤醒的。”修斯插了一句,接着又悲伤的垂下脑袋。

“哦...”

雷奥娜吸了口气,神色凝重道:“.....你听说过天堂没?”

李哲眼皮微微一抬:“这...和天堂有关系吗?”

“是的。”雷奥娜点头,“因为霍尔亚斯...是个死神。”

死......神?!

众人心里顿然一惊!

李哲没有说话,示意她接着说下去。

“因为我们一直生活在地球,也不知道天堂是什么样,但来蛊魂殿后,旁敲侧击打听到关于霍尔亚斯的许多事。

早在第四纪元,精灵时代,地球上中就出现了一条裂缝。

实际上,那是死神研究的一项实验。

他们接待的地球亡灵太多太多,希望能依靠神湖的力量让地球生物达到永恒,也就是长生不老。

可他们失败了,没想到植物之间也会发生大战。

自此,神湖宣布告劫。

可万万没想到,死神部门中,一个男人却不死心,他奉信神湖的力量可以让生物永存,减少天堂的压力,只是大家没有合理的使用,任其自生自灭。

他收集第四纪元的残骸,将所有零散的力量重新汇聚在一起,自告奋勇,打算卷土重来,

这个男人就是死神霍尔亚斯。

他的想法在天堂内部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神湖的力量虽不知是什么,但在茫茫宇宙中只有那么点。

天堂承认自己拿第四纪元当试验品的事实,但他们不后悔,即便实验失败了。

他们明白,任何带感情的生物都会变得自私。于是,更不敢让霍尔亚斯再冒这个风险。

霍尔亚斯坚决反对,他一意孤行,坚称自己的理念,在长达百年协商无果后,独自偷渡到人间,将神湖力量改名为恶魔之泉。接着,便有了后面的故事...

因为神湖的力量过于强大,即便是神兽在用生命封印时也造成了天空中出现一些裂缝,这个裂缝被后人叫做“阴眼”,一共有9处,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啊?!阴眼!”

阎呆呆的瞪着雷奥娜,手却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好像接下来的事他都知道一般。

然而谁都没有察觉到,有个人,此时此刻心跳瞬间加速,他第一次感受到那沉睡了无数个世纪的血液开始悄然沸腾!

抬起头,原本深邃的目光闪烁着一丝不羁,捏了捏拳头,嘴角微微上扬,一字一顿说了声:

“有...意...思!”

众人把目光定格在李哲身上,发现他浑身上下的气息都开始转变,

卸掉了警惕,

丢掉了稳重,

倒更像是个准备去打架的热血青年?

“大...大哥!”阎咽了口唾沫。

凉风吹过刘海,李哲深深吁了几口气,暴躁的气息又慢慢恢复平静,

“第四纪元的试验品神湖,造就了我三弟,伏城。

第七纪元的9处阴眼,被我二弟阴差阳错的摧毁。

他们虽然在不同时代,但冥冥之中都跟这件事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

而我,又偏偏遇见了他们。

这是命中注定?

还是......”

说到这,李哲收起笑容,突然从腰间抽了把枪出来!

“大哥!!”

在阎的惊呼声中,众人看清了那把枪。

“这是...威尔给你的信号枪?”阎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

“呵...到现在为止,你还觉得那个人是威尔么?”

李哲看了他一眼,摸着手里的枪,低声道:“我只想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安排我到这里来,他究竟是谁!!”

说完,

食指猛的扣动扳机!

“砰!”

虽然对着天空,可南陌和阎依旧捂住了耳朵,接下来的一幕,众人都看呆了...

天空之上并没有绚丽缤纷的烟花,而是出现了......一大坨白雾?

看到白雾的瞬间,李哲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变得紧张起来,他扬起脖子,身体不禁朝前走了两步。

伏城和阎满脸诧异,这是在他们印象中,第一次见大哥有这种表情。

烟雾散去,一个虚幻缥缈的老头出现在半空。

他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李哲怔在原地。

老头儿低下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哲,带着那抹神秘,随一阵清风彻底消失不见...

短短几秒钟,众人皆有些错愕,唯独李哲双眼噙满了悲伤。

“大哥很久没这样了...”伏城插着口袋。

阎若有所思道,“那个人不是威尔,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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