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承羽不卑不亢说道。
“我都十六岁了,对自己的将来有规划,你就别总干涉我了。”
“怎么就成干涉你了,我那是对你未来负责!”
许承羽苦笑道:“你那是对我未来负责?你那是对你的公司负责!我知道,你让我学外贸专业,是为了让我帮你打理公司……”
许兆南气愤:“你知道个屁!为了找你,我把公司都……”
许兆南意识到自己要说漏嘴,悻悻的夹了一筷子菜嚼着。
“都什么?”
许承羽质疑的看着父亲。
许兆南低着头扒拉着饭,含含糊糊的说。
“跟你没关系!”
许兆南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为了找到他,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怕给他造成一辈子的困扰。
姚芳善解人意的打着圆场。
“好了好了,在国外度假,你俩就为打篮球的事闹翻天,还想再来一次离家出走啊?以后别为这事争了,承羽想打篮球,打就是了,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挺好的吗?”
“对,不争了。”
许兆南默默把啤酒一饮而尽,起身离开餐桌。
许承羽望着父亲若有所思。
“不再吃一点了?”姚芳目光追随他。
“饱了,我洗澡去!”
许兆南脱了短袖衫,露出后背上大片大片的淤血,有的地方都发黑发紫了。
姚芳大吃一惊!丈夫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伤,她没怎么过问,但见他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再也坐不住了,急忙起身过去,小声问。
“怎么搞的?”
许兆南急忙转过身,小声掩饰着。
“在T国碰到混混抢钱,挂了点彩,都是皮肉伤,不要紧的……”
姚芳心疼的直咬牙。
“都这样了还不要紧……走,去医院……”
许兆南急忙摆摆手,看了一眼儿子,小声道。
“你小声点,别大惊小怪的,真的不严重,回头帮我擦点药就行!”
“爸!”许承羽忽然喊了一声。
许兆南和妻子一齐转过脸去。
许承羽放下筷子,垂着头。
“爸,以后……我不打篮球了,我就学外贸,做生意。”
许兆南愣住。
“怎么改主意了?”
许承羽站起来,眼睛直视着父亲,他早已明白了一切,但又不想揭穿,只是认真的回答道。
“以前,我什么事都跟你顶着干,在这件事上,我无条件顺着你。”
许兆南瞅了儿子一会儿,释然一笑。
“你这小子,这算是跟爸爸的停战谈判吗?不过,这话我听了高兴。”
父子俩冰释前嫌,脸上都露出笑容。
……
夜深了。
许承羽洗漱完毕,穿着睡衣走进卧室。
房间虽小,却充满温馨。
他慢慢躺到床上,闻到被褥上那熟悉的阳光的味道,他伸手摸着墙上的球星海报,回忆着往日平淡的生活情景,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身体也随之放松舒展开来……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放到许承羽肩上。
许承羽一个激灵,猛的起身,本能的紧握双拳做出防御姿势。
姚芳端着牛奶,吃惊的看着他。
“你怎么了?”
许承羽松了口气,收起拳头。
“没……没什么,吓到了。我爸他怎么样了,睡了吧?”
姚芳理解的笑笑,把牛奶递过去。
“没什么大碍,给他抹了点药,睡下了。来,把牛奶喝了吧。”
“谢谢妈妈。”
许承羽拿过牛奶,慢慢喝着。
姚芳坐在床边,摸着他削瘦的肩膀,心疼的叹了口气。
“瘦了这么多……你说你在那个地方,那些人怎么对待你的啊?”
许承羽沉默了,他在拼命回想着……
“怎么不说话?”姚芳盯着儿子问道。
许承羽徒劳的摇摇头。
“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姚芳愕然:“你被绑架两个月的事,你都忘了?”
许承羽凝神沉思着。
“我只记得,我和爸吵翻了,跑出酒店,在大街上走的时候,被几个人贩袭击了……之后能衔接上的,就是爸救我出来以后。中间那两个月……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姚芳想了想,宽慰道。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刚才问过你爸了,他含糊其辞,什么都没跟我说,估计是怕我难受。唉,反正都过去了,忘了也是好事,省得再想起来闹心。”
许承羽点点头,但仍旧一头雾水。
姚芳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早点睡吧!以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跟以前一样生活,好吗?”
“嗯。”
许承羽点点头,姚芳拿着奶杯走出去。
……
关了灯,许承羽盖了薄被躺在床上。
一天的旅途奔波,使他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困意很快压上来,他不知不觉的沉睡过去。
……
……浑浑噩噩中,眼前一团模糊光影在晃动着,期间夹杂着混乱的吵嚷声,很沉闷,像是隔了一层玻璃……
渐渐的。
沉闷的吵嚷声开始变得刺耳,令人心跳加速……
模糊光影也开始清晰……
灼热的阳光下,一群肤色各异的少年,被关在钢筋牢笼里,他们头发凌乱、满脸泥灰,抓着牢笼的铁栏杆,像狼狗一样嘶吼着。
许承羽意识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也夹杂在他们中间,身体被不断挤撞着。
“我这是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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