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开始对那从不曾有印象的模糊父母生出了恨意,恨他们给了自己生命,转身却又丢弃,以致于自己每晚噩梦相伴,每日独身孤寂。
直到相见酒楼那一日。
那一眼,她看见记忆深处模糊不清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穿着一声华丽衣裳的身子瘦弱嶙峋,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眸灰扑空洞,那对自己伸出的手掌,青筋毕现满是枯骨。
她才幡然醒悟,原来这许多年,艳阳下觉寒、深夜中梦魇的,不仅仅自己一人。
“姐姐姐。”舟嗓音激动得颤抖。
激动的是,姐待她深情。
颤抖的是,每夜梦魇后挣扎醒来,她都无比希望待自己如同亲姐妹般的主子,真的就是自己的姐姐,而现在,这愿终成真。
苏若欣喜应下,将哭得不断抽噎的舟拥进怀郑
真好,在这里除了有老公,还有个妹妹。
外面酒席已开,而星辰一部分人在将花轿接回后,便赶回了黑风山。
墨家在迁移京城后,在杭州的故交与亲戚,随着时间的流逝与世代的更替,墨尧真能认出的并不多。
可就算如此,战王的威名与地位在杭州还是能掀起一层滥。
院中的桌椅皆无虚席,不仅如此,墨管家眼见敞开的大门还陆续有人进来,怕坐不下,他还让人又添了几桌。
满院此起彼伏的交谈与祝福声,将冷清已久的院子,增添了许久都没这般热闹过的烟火气。
一个个见墨尧真出来了,便堆着满脸的笑意向新郎敬酒。
等着王爷敬他们酒?
呵,他们可没那么大的脸和胆。
就这主动敬酒,他们心里还慌得很,就怕人不领情自己丢面。
可若那王爷接了呢?
那可以无上荣光家耀门楣,在人前走路腰杆都会挺直硬气,就连吹嘘时得攀谈应付都会将自身拉高一个档次。
何乐而不为?
此刻应迎难而上,方能人前显贵。
大多数人抱着同样的想法,络绎不绝着上前去敬酒,而墨尧真也没拒绝,与敬酒之人碰杯后浅饮。
有些仗着酒劲胆大不怕死的,问他为何不饮尽?
而他淡淡一笑,十分有理的回应,今日乃大喜之日,岂能贪杯。
话落,全场轰然大笑,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
“王爷的对,今日乃大喜,重要的日子,当然要清醒着洞房花烛。”
“是啊,是啊,子孙的传承更为重要。”
“老徐头,你真是典型的心老面不老,亏的你还是有妻妾之人,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我可不敢继续跟你坐一桌,不然,你那榆木脑瓜,传染到了我可怎么办。”
“吴兄得对,诶,你等等我吴兄,我跟你同去。”
“在下祝王爷王妃鹣鲽情深,恩爱永年,早日诞得香火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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