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看不到玲儿此时面孔,已被吵醒的郑鸣却能猜出,此时的玲儿必是嘟起小嘴,叉着小腰的,偷偷一笑过后,郑鸣索性发话道,“玲儿,让周全进来吧!”
“是,老爷!”玲儿闻言,立时改回那副软糯腔调,速度之快,直让郑鸣大觉诧异。
“老爷……”
进门来的周全见郑鸣正从床上坐起来,便赶忙要拿那身官服前去服侍,不想被玲儿早早抢了先,于是只得双手垂下,肃立一旁。
“外面如何,你只管说来便是!”郑鸣一面任由玲儿伺候自己蹬靴穿衣,一面看向周全。
“外面全都一下开了锅!”
周全忽然伸手做出一个翻腾的动作,随即又立觉有些张狂,于是赶紧将手放下,“但有恩旨张贴之处,全被围了个严实,有哭的,有笑的,还有跪在地下向北磕头的,但无一例外都在说皇上和大人的好话,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郑鸣见周全停下,不由催促道,“有话就说,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老爷!”周全咽口唾沫,接着说道,“而且铁旅长又发火了!”
“你是说铁烈?”郑鸣一惊,“他为什么发火?”
“还不是前几日征兵不见人影,可等恩旨一贴,呼啦啦来了好大一群年轻力壮的后生,几乎将他百户所的大门挤破!”
周全说话间,抬头偷偷瞧了郑鸣一眼,见郑鸣正盯着自己,于是赶忙往下说去,“许是因了这番前后不一,铁千户这才动了怒,大骂他们都是些唯利是图的卑鄙小人,而且声称这样的兵丁一个不要,正要将他们全都赶回家去……”
“这个不识好歹的铁蛮牛!”郑鸣再也听不下去,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顾不得戴上官帽,便急匆匆出门而去。
周全赶紧从后面跟上,一主一仆一路相跟着,向着铁烈的千户所快步而来!
一路上,郑鸣嘴上虽对铁烈骂个不停,实则心里有点窃喜。
只因铁烈行事鲁莽不假,却是懂得带兵的真谛,单从他厌恶势利之徒来看,便可足见此人一身正气,并非趋炎附势之徒,此等品性对于一个在外带兵的将军十分重要,毕竟正气往往能与忠诚挂钩。
也正因了这个脾气,铁烈宁可招不到兵源,也不要这些只为以后多分田亩的遗民子弟,反倒要较真起他们的真心来。
由此看来,铁烈也算是个深谙战心兵法之说。
即便如此,刚一见面,郑鸣还是将铁烈拉进内室,好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痛斥。
骂完之后,郑鸣却又对他这一举动的初衷表扬一番。
如此先骂后夸,可是苦了性情耿直的铁烈,一时间便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钟,不由得挠起头来,那副模样哪还像是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分明便是个做错了事的孩童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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