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要求爱人按时下班,每当爱人需要加班应酬的时候,她就会陷入恐慌,非要想方设法跟他吵,希望他能多点时间陪她。
有时即使是对方在另一个房间里呆着,玉儿也会觉得恐慌,好像她看不见他,他就不存在于她的生命中一样。
这让她的爱人觉得无比烦恼、有窒息感,想要逃离。这就让玉儿陷入了更大的痛苦和变本加厉的控制中。
玉儿的依赖性控制欲之所以这么强烈,究其原因,是玉儿没有形成客观恒常性,即看不见的便不存在,从而产生了强烈的分离焦虑。
玉儿在分离—个体化期失去母亲的照顾,使她没能发展出客体恒常性。
这种建立在没有客体恒常性基础上的和重要客体的分离,导致了个体产生强烈的不安全感,形成了与重要他人的不安全依恋模式。
在后来的成长过程中,由于玉儿一直缺乏可依赖的对象,所以这种依赖性和控制欲被搁置,相反玉儿表现出了较强的独立性,但只是表面的独立,内心却是荒凉空虚的。
可是一旦身边有了一个可依赖的对象时,那么儿时的那种不安全依恋模式立即复活,之前那种虚假的独立立即土崩瓦解,自己完全变成了一块黏胶粘住对方。
并且因为内心强烈的不安全感,害怕再次失去这个依赖,就会想方设法控制对方,不让对方逃离自己的掌控。
除非她重新找回自己的安全感,生发出客观恒常性,认识到即使爱人不在眼前,他也并没有消失,他还会再次回来,否则她便不会放弃控制。
玉儿在严重的时候,如果连续两天不和重要的人通电话,她就会迷糊,记不起对方的模样,进而怀疑对方是否真实存在。
另外,玉儿总是不能记住单位同事的名字,无法记住同事的模样,时常会有一种陌生感,还有学习的知识无法保持。
尤其是在冷玉学音乐的时候,即使乐谱她已经非常熟悉了,记得很清了,可是隔一段时间不复习的话,她便会完全忘记,就像从来没有学过一样。这都是因为玉儿缺乏客观恒常性的缘故。
自杀意向与寻求帮助。玉儿时常感知到自己的全坏而陷入抑郁绝望和过度自责自疚中,她感到痛苦是如此深重,生活是如此无望,前途是如此渺茫。
她真切地感受着什么是苦海无边,她很想回头是岸,然而岸在哪里?她唯一能寻求的岸也是死亡,她认为死亡是对痛苦的最好了结。
可是她却并不甘心就这样默默地死去,每当想要死亡之前,她总是会想到她必须活下去的诸多理由。这让她无比纠结痛苦。
此刻她最需要的是找一个人倾诉内心的无边痛苦,告诉她自己活不下去了想要自杀,或者直接告诉对方自己的自杀计划,算是交代后事。
于是她会不顾一切地打电话,直到有人听她叨叨完内心所有的痛苦,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内心重返平静,放弃了自杀的念头,重新燃起生活的期望和勇气。
玉儿曾坦言,其实她无意于自杀,只是她太痛苦了,需要一个人和她产生深层链接,听她诉说,并给她安慰。
这能挽救她于死亡的边缘,否则的话,她真的有可能倒向死亡的那一边,生死仅一线之隔,冷玉体验得是那样的真切。
权力崇拜。玉儿从读中学时起,就一直喜欢自己的班主任,每一位班主任冷玉都喜欢,无论是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能得到班主任的关注是冷玉最大的幸福,而失去班主任的关注则痛苦不堪,她甚者在读高中的时候曾深深地暗恋过一位班主任。
后来玉儿又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为她看病的医生或者其他和她相关的权威人士。可是往往都是境过情迁,离开了特定的关系场,那种情感也就戛然而止,再找不到任何心动的感觉,这一度让玉儿颇为苦恼。
而玉儿之所以如此,应该和她在幼年的时候理想化意象父母形象的突然丧失有关系,玉儿没有机会对父母内化足够的“理想化”形象,也没能够进行“去理想化”,却突然失去了父母的理想化意象,这未完成的事宜造成了玉儿的心理创伤,形成了“情结”固着在她的生命里。
此后的岁月里,玉儿会一直被这个“情结”所控制,总是想要找一个完美的照顾者来弥补早已失去的理想化的父母形象。
知音寻求。玉儿一直想寻找一个能够理解她,懂他,能够分享她的快乐的人。才华横溢之人总是让冷玉爱慕不已。
玉儿热爱古典音乐、古典文学,热爱棋艺书画,凡是美丽的字眼,富有情感的表现形式都是玉儿所钟爱的,或者是完全的抽象的情感。
可是她总觉得很孤独,似乎没有人愿意和她一起欣赏她的最爱。即使有,似乎也并不在一个情感层面。
虽在眼前,却又觉得如此遥远,似在天边。她依然孤独。她觉得只有自己找到了那个知音,她的生命才会真正完整,否则自己只是半个生命。
只有找到她的另一半,她才会爆发出生命中蕴涵的最充盈的能量,焕发出灵魂深处最奇异的光彩。
就像俞伯牙和钟子期,俞伯牙孤独半生,终于得遇知音,在《高山流水》中消弭了灵魂的孤独,知音融合的巅峰体验让生命如此的愉悦满足。
正因如此,当子期逝去,伯牙重返孤独时,他便难以忍受,从此绝琴。当一个人的生命不完整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地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
而这另一半和自己必有相似之处,但是未必都是投射性认同,也许就是真实的具有那些美好特性的存在,代表着一个理想化的好的客体。
过度担责、界限不清。边缘性人格者往往分不清自己与他人,自己与外界的界限。
总是有“我即他人,他人即我”的感觉。这很容易造成患者的过度担责行为,因为他分不清哪些是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哪些责任是自己不该承担的。
最后,无论是不是自己该承担的责任她都总是一并自己承担起来,承担不了的时候又会责己怨人,极大地损害人际关系。
这应该是患者没能顺利度过分离—个体化期造成的,没能发展出自己的独立强大的自我人格以及与外界的清晰的界限。
没有归属感。玉儿总是感觉自己不被任何地方或人所接纳,没有归属感。
这应该是玉儿不接纳自己有关系,而冷玉对自己的不接纳,则与其成长过程中被重要客体的不接纳与忽视有关系。
14、低自尊。冷玉的自我价值感很低,总认为自己一无所用,自己的存在毫无价值可言。这应该和玉儿成长过程中总是受到父亲的贬低和否定有关系。
15、敏感多疑。敏感多疑是冷玉身上很明显的一个特征,任何一点小事都可能会触发玉儿敏感的神经,让她牵连出很多想法出来。
而且玉儿对别人几乎无法做到完全的信任,总是会怀疑别人是别有用心而不可能真正对她好。这点和她童年早期的信任感缺失有关系。
而她总是怀疑别人不可能真心待她好而是心怀恶意的,这与她的自我价值感低有关系,她不认为自己身上有值得别人真心相待的地方,并把这种感受投射到他人身上。
漂泊流浪情结。玉儿在家却感觉无家,没有归属感,找不到身份认同所需要的外物支持时,她的潜意识会驱使她去寻找,向外界寻找。
因此远方会对她产生强大的吸引力。直到踏遍千山万水,仍然找不到她想要的家、归属感、自我的时候,她才会死心,才会真正深入自己的内心去寻找这些东西。
对被抛弃的深沉的恐惧。玉儿非常害怕被抛弃,需要在他人身上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和价值感。
当重要他人抛弃自己的时候,那么她就会迅速感知到自己的孤独无依,无法生存。更重要的是她从别人对她的抛弃中看到了自己的不堪和毫无价值,这种自我不堪和无价值感让她无比痛苦,恨不得立即自弃。
对于玉儿的人格特征就总结这17条吧,其他的特征还有一些,如有机会再作补充吧。至于相应的形成原因,我的总结未必正确,且作抛砖引玉之用吧。
冷玉写于2016年12月30
冷玉一条一条地仔细发掘自己的问题并作分析,她感到有一种历数自己罪状的感觉,但是她没有觉得任何的羞愧,相反却数得那样的兴高采烈。
她完全没有去考虑,自己主动暴露出那么多严重的问题,万一把程佳珺吓跑了该怎么办。
她只是在想,自己把灵魂深处最幽暗的角落里的东西全部都掏给她的程医生了,这是对他多么大的信任啊,他是心理医生,自己给他的都是最珍贵的东西啊,程医生应该会因此而更加喜欢她的。
信息发出后,她感到耳朵一阵发热,心里一阵悸动,她感觉到了,应该是程佳珺已经看到了她的信息了,她内心一阵高兴。
冷玉在写这篇读后感的时候,用的是第三人称,她觉得这样能拉开观察性自我与体验性自我之间的距离,观察性自我的认知会更客观一些,所以她自称“玉儿”。
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实际上,她对她的坦诚还是有点防御的,她在把这些问题都归于玉儿,而不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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