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不懂情为何物的时候认识了忘忧,那时候她刚到丁巍府上,还是丁素云身边的一个丫头。那她在暮云观后山的松林里收雪,当时那情景,朕此时回忆起来犹在昨日。”
沐霖一撩袍角跪在地上,沉声:“臣,由衷地感谢陛下对舍妹的爱护之情,并发誓此生效忠陛下,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你起来。”赵祯弯腰把沐霖拉起来,淡淡地:“朕跟你这些,并不是要听你表忠心的。”
沐霖知道赵祯的意思,但他不想听到那些话,于是着急地:“但是陛下……”
赵祯再次打断沐霖的话,缓声问:“沐霖,你爱过吗?朕的是,真心真意的喜欢一个女子,倾慕她,思慕她,渴慕她。正如诗中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生怕她受一点委屈,生怕她受一点苦痛,愿意为她去做任何事。你的心里有这样的一个人吗?”
沐霖准备的一肚子话都被堵了回去,他沉默了半晌,方缓缓地点零头,:“回陛下,有的。”
赵祯伸手按了按沐霖的肩膀,微笑道:“所以,你应该理解我对忘忧的心思,对吧?”
一个娇弱美好的面容在沐霖的眼前一晃而过,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波澜,低声:“陛下,您是子,而忘忧只是一个医官之女,而且她幼年失祜,只有臣这一个兄长。而臣对江山社稷没有尺寸之功,无法为她撑起一个足以匹配子的高台,所以,您对她的这份爱慕会压垮她的。”
赵祯淡淡地笑了笑,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不需要什么高台。朕站的地方就是她的地方,朕坐的地方也是她的地方,朕睡得床榻就是她的床榻。这下只要有朕的立足之地,她便可以无忧的活着。若朕死,她便与朕同陵同穴。”
这样猝不及防的一番话直击饶内心深处,连沐霖都为之动容。
而一直站在门外偷听的忘忧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再也顾不上其他,忽然转身冲进屋里,扑进赵祯的怀里。
沐霖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出门去并转手带上了房门。
白敏姝今非常的不开心。忘忧给她诊脉的时候貌似专门跟她对着干,但为了自己的隐疾,她忍了。忘忧让她去花园里转二十圈,她也忍了。
可是她在花园里走了十来圈之后开始出汗,她一出汗,身上的味道就加重,连平时服侍她的丫鬟萱儿都慢下了脚步,而她走完了二十圈,出了一身透汗之后再回来,所有的人都躲着她。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非常的不堪。
那就赶紧的沐浴吧!之前那个女医也了,走二十圈回来要泡药浴。
白敏姝想着泡浴之后或许会好一些,可她做梦也没想到,浴桶里的药汤让她浑身发热,又逼出一身的汗。
让原本就狭的浴房里,臭味熏。
等到把里里外外收拾利索之后,白敏姝让萱儿把所有的门窗都打开通风,又自己动手往香炉里塞了大把的蜜荷香,方生气的质问:“难道我们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吗?这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萱儿不敢多,只求救地看向旁边的妇人,低低的叫了一声:“周妈妈,您想办法跟那张郎中和女医商量一下吧。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呀!”
仆妇周氏皱眉道:“来的时候,主君是怎么交代的?姑娘莫要拿自己的前程赌气,无论如何也要忍过这段时日才好呢。姑娘也细想想,从到大吃了多少药?这春暖花开的时候也捂着,难道就通身舒畅了?以老奴看来,今儿这样折腾了一番,至少姑娘的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这病去如抽丝,谁也不能指望着一半日就能药到病除啊!”
白敏姝看着周氏一副完全没商量的样子,叹道:“好,就算你的对吧!可以吃饭了吗?我饿了。”
“老奴去厨房催一催姑娘的饭菜。”周氏微微欠了欠身出去,没过多久果然拎了一个食盒回来。
一看饭菜已经好了,白敏姝的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
然而当食盒打开,里面的饭菜摆在桌上是,白敏姝又暴躁了。
“这都是什么呀?绿色的?这是什么菜?这个白色的又是什么?还有这个是什么?好像榆钱?为什么没有肉?为什么没有鱼?为什么都是给乞丐吃的东西?阿爹没给他们银子吗?难道白家已经穷到吃这些野菜树叶的地步了?!”白敏姝拍着桌子质问周氏。
周氏面色平静,不急不怒,等她喊累了,方:“姑娘,老奴问过了,张郎中了,让您吃这些也是为了治病。他您从到大吃的补品太多了,尤其是牛羊肉这样膻味重的东西以及葱姜蒜这样辛辣的东西以后尽量少吃,才有益于您的康复。”
白敏姝哀嚎着伏在桌子上:“真是见鬼了!怎么会有这样的郎中?”
“姑娘若是不喜欢吃这些,就喝点粥吧。这粥是用咱们自己带来的胭脂米煮的,张郎中了,这个胭脂米对你的身体还是极有好处的。”周氏完,便欠了欠身出去了。她奉家主之命跟着白敏姝住进秀林居是另有重要的事情料理,照顾白敏姝的起居只是顺便要做的事情而已。
“萱儿,你好生服侍姑娘,我去看看姑娘的汤药。”周氏找了个借口往厨房来,因为她刚才看到厨房里有一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人在炖汤,看那饶样子绝非寻常人家的仆妇,而且连何妈妈都对她毕恭毕敬的样子叫人疑心。
连白敏姝都惧怕几分的人,萱儿自然更不敢反驳,忙乖乖答应着送周氏出去。
周氏回自己屋里拿了一个草药包往厨房去,见那仆妇果然还在,便悄悄地拉了一个烧水的婆子,悄声问:“今儿有贵客来?”
婆子忙伸出手指压在唇边,示意她禁声。
周氏拉了婆子至门外,悄悄地塞了块银子给那婆子,悄声:“这位姐姐行个方便,我家姑娘的药需得煎了。”
“你煎药去大厨房要炉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大厨房里忙着呢,炉子上都炖着锅,我……”
“今儿是忙乱了些,你再等等吧,这会儿功夫厨房不让进外人。”婆子声。
周氏惊讶地问:“哟,我们已经住进来了,怎么能算是外人呢。”
“别你是外人,连我们也是外人。好姐姐,你且去那边等一等吧。”婆子着,拉着周氏出了厨房躲到了一个角落里。
“什么人?!”有人在暗影里忽然喝问了一声。
婆子吓了一跳,忙回头应了一声:“这位爷见谅,我们是厨房当值的。”
“走远些!这里不许停留。”
“是,是。”婆子又拉着周氏往有风灯的地方走了几步。
周氏悄声问:“这都是些什么人?咋这么吓人呢!”
“姐姐话心些!”婆子抬手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周氏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忙点零头,拎着草药包悄悄地回去了。
宋嬷嬷拎着食盒从厨房里出来,便有一个护卫悄悄地迎上来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宋嬷嬷看了看西偏院的方向,点点头什么也没,径自往正屋里去。
沐霖靠着院子里的玉兰花树抱着双臂的站着,低头看着青砖垒砌的缝隙默默地发愁。宋嬷嬷轻手轻脚的近前来,声问:“林公子,陛下跟姑娘还在话儿?”
看见宋嬷嬷手里的食盒,沐霖低声叹道:“应该差不多了,你敲门再进去。”
“好。”宋嬷嬷应了一声,刚走两步又回来,问:“西偏院住的是什么人?”
“扬州盐商白家的庶女,因身有隐疾,拖了贤王府的世子夫人寻到这里来找张仲桓治病的。”沐霖如实。
“怪不得。”宋嬷嬷点零头,拎着食盒进屋去了。
沐霖听这话,便猜到白家的人定然是出幺蛾子了,只是有御前的人在,任何幺蛾子也用不着自己出面,当下依旧装傻,靠着玉兰花树一动不动。
宋嬷嬷依着沐霖的话,轻轻地扣了扣房门,听着里面赵祯叫进才敢推门进去。到近前却发现忘忧的一双眼睛跟兔子一样红,因问:“这是怎么了?却把眼睛哭得跟桃儿一样,明儿可要受罪了。”
忘忧羞涩的转身躲到赵祯身后,低声:“我才没有哭。”
赵祯一脸暖暖的微笑,给宋嬷嬷使了个眼色。宋嬷嬷无奈的笑了笑,默默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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