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还记得当时那婆子的样貌吗?”李式微问道。
徐嬷嬷奇怪自家小主子怎么会问这个,却也道:“当时天黑,并看不大清楚。”
“这样,我一会儿画张画像,你照着这画像,留意京中有没有这号人。”李式微说罢便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然后就着灯烛的光亮,连夜画了起来。
徐嬷嬷有心问一句“小主子你确定能画出来?”然而见着李式微那专心的模样,到底没忍心打击李式微的自信。
而徐嬷嬷不曾想到,她那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小主子,一夜之间似乎变了个人一般,竟还真真画了个婆子在上头,那人物还怪是栩栩如生的?
“这不是京都专替人接生的王婆子?”徐嬷嬷不过一晃眼,便立即反应过来,她时常在各府中行走,认得人也极多。
却看李式微画上的王婆子,狰狞着一双眼睛,在夜色下怪是渗人的。
李式微道:“乳娘认得她?”
徐嬷嬷道:“见过一两面。”
“那便更好了,我寻的便是她,还望乳娘今后替我操心些。”李式微刚说罢,徐嬷嬷自然赶忙应声。
说话间时候也不早了,尤其作画是极耗精力的事情,徐嬷嬷便叮嘱道:“郡主赶忙歇下吧,老奴这就告退了。”
她自点头应是。
还未完全退出房门的时候,徐嬷嬷犹有古怪的问道:“郡主是趁着老奴不在的时候苦练了画工吧,倒真是令老奴刮目相看。”
李式微身子一僵,“难道我从前画得不好吗?”
“不不。”徐嬷嬷忙道:“郡主做什么都是极好的,只是今日画得实在是太好了些,从前老奴便晓得郡主天分好,一旦下了苦功夫,那定然要越过许多人了。”
听着这话,她不禁笑道:“嬷嬷便别打趣我了。”
李式微于作画上是没甚天分的,她的身份也注定了她不用在这些不感兴趣的使其能够上下功夫便能得到别人的称赞。
可何式微并不是。
何式微的母亲澹台氏是个目光长远的妇人,她晓得自家门楣低,便想让何式微多学点东西傍身,因此即便家中贫寒,却也给何式微请了教导琴棋书画的老师。
若是何式微不曾嫁到谢家,而是嫁到一户老实厚道的人家家里的话,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可偏偏何家在这上头看差了眼,谢家非良人。
李式微将头给埋在被子里,浑浑噩噩的想了许多,又不知不觉的入睡,等到第二日里被人叫醒的时候,已是辰时末了。
徐嬷嬷就站在一边道:“老奴本也想让郡主多睡些时候的,只是二夫人从一大早便过来寻郡主,虽说是不要奴才们打扰郡主,但到底也不好让人家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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