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就是我和秦光瑶。
自从比武招亲那次不欢而散之后,这几天,我俩几乎见面就要打上一架,原因迥然各异,却都荒谬至极。譬如有一次在公厨,我们看上了同一块大鸡腿儿,又譬如上一次在水渡旁狭路相逢,我俩便再一次大打出手,只因她说,不喜欢我衣服的颜色。
这都没什么,秦光瑶的功夫还算了得,我便当做是活络活络筋骨,不与她一般见识。唯一让我气闷的是,每次我和她打架的时候,先生都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瞧着,不惊不恼,无波无澜,从未劝阻,更别提出手帮我了。
然而紧接着,更令我气闷的事情发生了。
今晨醒来,我却没能如往常一般,第一眼看到先生的身影。问了鹿鸣得知,先生竟半夜被秦光瑶的人带走了。
我怒气冲冲地找上门去兴师问罪,却见先生一脸淡然地走了出来。
他还是穿着那身同我一样的茶色衣袍,质朴的颜色,不那么上乘的布料,却仍是让他穿出了一身飘然的气韵,如青云出岫一般,超凡脱俗——见惯了他的白衣,我忽然觉得,他穿这个颜色可真好看。不,先生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他看到我,温和一笑,抬手做了个简单的手势:别担心,我没事。
想来,为了扮演好“白沐”这个角色,先生已经好久没有说过话了。不过,他的话本就不多。
我微微仰起头,目光越过先生,便看到了阁楼上站着的秦光瑶。见我瞧了过来,她竟挑衅一笑,朝我扮了个鬼脸儿。
我顿时气极,可是转念一想,若我急得跳脚,她岂不是要更加得意了?于是,我只是冷冷地望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臭女人,等着瞧!
……
回去的路上,我们的身边竟又多了几个盯梢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二当家身边的那个魏虎。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近来的一切都让我感到疑惑,然而魏虎等人却一直对我们如影随形,寸步不离,碍于他们,我又不好向先生询问。
三日后,幽萝寨中风云骤变,全寨上下秣马厉兵,如箭在弦。
据说骠骑大将军的军马,已在岐山脚下的无妄城外集结扎营。一场大战已然迫在眉睫,一触即发。
而秦蒙,秦彻两兄弟,在此大敌当前,大战当即之际,也终于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一心御敌。据说,秦彻曾连夜召集他这边的所有弟兄,彻夜密谈,翌日一早,他便率领着藏穆阁一众人等,悉数搬往寨中,与大当家秦蒙的人汇合。自此,幽萝寨众匪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上下同心,沆瀣一气。
当然,一同搬过来的,还有我和先生。
有了秦彻这枚挡箭牌,加之刚搬过来,我便与先生一起医好了大当家秦蒙手下的几名伤者,迅速地取得了他的信任。这下,黄炽和昌六便彻底拿我没办法了。
我觉得,我的时机到了。
……
是夜,月色入户,万籁俱寂。
我灵活地翻身一跃,正要踏出窗台之时,一只手,却忽然被人从身后扣住了。
腕上的触感清凉而熟悉,我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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