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一只小手猛然拍在了小几上,力道大的小几晃了好几晃才停下。
芳钏偷瞥秦韵言一眼,发现她平素温柔的娥眉与娇弱的神情全都化作了此时的扭曲,从某些角度来看,竟然还有些狰狞。
手猛然瑟缩了一下,仿佛已经感受了手背肉被掐时痛楚,她用力喘了两口气,才缓缓道:“姑娘莫气,那病,还不一定能治好呢”
“可她真的治好了青黛的病不是么!”秦韵言极不耐烦的打断芳钏的话。
说完她从罗汉床上跳下来,不停地走来走去,语气懊恼:“青黛青黛青黛,若是真被她攀上了青黛,以后我还怎么压她一头!”
按常理说,青黛那般有身份的丫头,她们这些姑娘见着也得礼让,怎能看得上秦妙言那个没出息的家伙!
秦韵言笃定是秦妙言谄媚了青黛,再加上她那药确实有效,这才令青黛刮目相看。
可秦妙言有什么本事呢,还不是靠着她师傅,若是她师傅不教她那些东西,她能治什么病?
真是岂有此理,什么时候三教九流也是可以炫耀的了!
秦韵言气的两眼直冒金星,昨日才听说青黛去了她的漱玉斋,可没成想两人动作这么快,这又是要给青黛的妹妹菘蓝治病,老太太竟然也同意了
真是老虔婆!
芳钏听秦韵言嘴里不停地嘟囔着,咬着唇不敢发一言,忽然,秦韵言却停了下来。
“不对!”她一拍脑袋,哈哈大笑:“是我想岔了!”
“姑娘,姑娘是什么意思?”芳钏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韵言两脚一蹬,重新窝回罗汉床上,嗤笑道:“秦妙言真是个蠢货,我真是没见过比她还蠢的人了!果然和几年前一样,一点长进都没有,亏我还以为她带了脑子回的秦家!”
“给我倒杯栗子茶。”她努嘴示意,芳钏忙倒好了,吹着温度适宜才搁到秦韵言手里。
秦韵言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着眼睛哼道:“她能治好青黛的病,纯属瞎猫碰上死耗子,既然青黛都给她送东西感激了,却不知收敛,还满口答应为菘蓝治病。”
“你看看菘蓝那病,孙大夫都治不好,我可不信她有什么回春妙术!到时候治不好,还白白耽误了菘蓝的病,青黛护妹心切告到老太太那里,我看她怎么收场!”
芳钏咽了口唾沫,低声提醒,“可是姑娘,二姑娘当时在广济道观,不也是治好了花婆子的病么。”
“你是谁的丫头?”秦韵言皱着眉,冷冷的甩了芳钏一把眼刀。
芳钏忙说:“姑娘,我的意思是,是怕她真的成事。”
“哼,你也是个没长脑子,还不如你妹妹呢!”
秦韵言端起香酽的栗子茶,小小的呡了一口,拿起帕子在唇角擦拭,声音轻柔:“所以,我要准备后手,我过得不舒坦,凭什么她要受人尊敬?我偏要让她跟三姐那个蠢货斗个你死我活!”
芳钏却有些犹疑。
“姑娘,这些事,你不说给太太拿主意吗?”她问道。
“说给阿娘做什么,”秦韵言斜睨了芳钏一眼:“我是有法子,可不想身边的人都是蠢货。”
芳钏知晓秦韵言说的哪件事,便嗫嚅着说道:“姑娘,阿庆说的都是真的,阿秋的确是收银子后便应下了,他还是亲耳听着阿秋撺掇那李家的表小姐和二姑娘换值后才离开的,却也不知怎的就就要二姑娘跑了。”
阿庆是之前帮她去收买素筠丫头阿秋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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