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回事,从某一天开始,我们失去了彼此见面的机会。且不说彼此不能通电话、留言,就算是同样的一个地点——比如家里,只要我出现,她就势必不能出现。当她在家里出现时,我又不能回到家中。”
她满脸的不解。
“我不懂,一直等着不就行了吗?”
“完全行不通……事情发展到最后,所有与她有关的人,几乎全部从我身边消失了,我是说,没有人真的消失,只是彻底失去了见面、打听对方的机会。然而,看起来只是除了我和我的妻儿,其他所有人的日子尚且过得好好的,没什么不对劲。”
她花了一阵子时间消化我说的。
“当真有这事?”
我双手朝自己比划。
“如假包换。”
她单手托下巴,朝空中望了一阵。
“很难想象那种情景哦,似乎像是断了某种缘分。”
“不尽然,我爱着她,而且也深知她在乎着我。”
“但是你们不能见面?”
“正是。”
“以后可能见面?”
“我想会的。”
她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我朝她举杯。
“你能问我这些,我挺意外的……我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不太会在乎别人的生活。”
“我早就没把自己当什么明星了。”她说,“当明星很傻,你得把明明属于自己的时间划分出一大块给别人。尽管所有人都觉得那很闪耀,但我告诉你——所有人的时间都是有限的,像石油那样,不可再生。你要把自己的时间切成一块块,分发给所有知道你的人,自己根本不会留下什么……我是说,如果当真就这样过一辈子,还不如一个乞丐来得体面。所以,我只把自己所做的视作正常的职业,仅此而已。”
我很认真地听她说,并朝她举杯。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拉上了窗帘,昏天暗地地睡觉。除了必要的饮食,我没有什么特别要做的。这种事情很容易进行。我是说,一旦人丧失了规律作息的节制之后,嗜睡症便不请自来。我从没想过人原来也可以如此纵容自己,想睡就睡。
但是,结果和我所期待的大相径庭。我睡着之后的睡眠质量真混账的好,几乎一个梦也没做过。即便其中也许做过几个,但根本没有能记住的。
我想,以我这种秉性,再主动地申请加入预知梦之团,恐怕也会被拒之门外。
随着暗无天日地睡觉,我似乎对时间也没了那么强的观念。客房的窗帘遮光性很好,除了遥每天坚持来敲门,我几乎可以一整天不出门。加上我主观上也不太希望去记劳什子日子。
“那么睡,有用吗?”有那么一次,遥突然这样问。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挠了挠头发,摸了摸胡茬。
“萨特说,他人即地狱。我不是什么哲学家,但这几天,我突然明白了个道理。”
“什么?”
“时间这种东西,真他妈的像个假正经的娼妇。”
遥很惊诧,她从没想过我会那么说话。
我又和她谈了时狸的事情。
“你相信这些事情吗?”她问。
“我不知道,时狸也好,南宫也好,我有时候真不愿相信这些该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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