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美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然后大门一下推开,刘晨儿捂着头脸,被冯清美一把推了出去。
彩凤手疾眼快拉了一下小桃,两人不想触霉头,往后退了一步。
刘晨儿的头发被泼湿了,许是委屈和羞于见人,捂着脸颤抖着肩膀。
“滚,敢骗本小姐我,给我写,写出来了立马来见我。”冯清美怒骂。
小桃无奈的皱眉,早听说冯家这位小姐爱文采成痴,想不到真是这样。
刘晨儿应了一声:“是。”
飞快的转身往正厅去,不一会就跟着冯子秦走了。
上了车,那“刘晨儿”才放下捂着脸的手,发虽湿了一片,脸却白净端洁,冯子秦递过手帕:“无妨吧?”
文殊接过手帕,擦了一下湿发,摇头:“没事。”
她的声音透着一些雀跃,被当金丝雀关久了,短暂的一次出笼也能让人觉得心情愉悦。
冯子秦见她唇角弯弯,黝黑眸子望着街头杂乱,依旧亮晶晶的,不知为何,心情也松快了许多。
陇州战乱,治安受了影响,因此一路走的不大太平,很是废了一番功夫才到了目的地。
文殊抬头看一方清雅又隽秀的招牌字,笑道:“这茶社,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冯子秦替她开了车门,对她颇为无奈,摇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文殊也笑,随着冯子秦走进去,茶社很安静,冯子秦领着她上了二楼,在最侧边的门外敲了一下。
门被打开。
开门的男子二十几岁年纪,身材高大,五官虽不如陈燃精致出众,但胜在端正刚毅,眉目带着正气和果决,目光似钉子一般盯在文殊身上。
文殊毫不逃避的回望回去,唇边带着了然的笑。
她早猜到,韩城对她定是不信任的。
韩城收回了目光,文殊也顺势的往屋内看,目光落在茶座边,正站立挥笔,在纸上落墨的男人身上。
男人三十好几的年纪,梳着和冯子秦一样的文雅二八头,一副黑框眼镜,确实很有几分“章承天子,新派坚魂”的味道。
文殊浅浅一笑,道:“章先生,久仰大名。”
章子天似没听见,一笔一划写完一字,才目光卓卓的看向她。
他颇有些惊讶。
男子分文雅和雄伟,女子自然也分刚柔,柔弱如蒲柳的弱女子,和坚硬如顽石的女强人。
章子天见过文殊的画像,原以为是书画太过弱化了,如今一见,才发现那书画都太过硬冷了。
她柔的似那蜿蜒泉水,带着病弱和娇柔,眸中带着善意的笑,遥遥的望过来,让人错以为她是哪里走出来的闺中小姐。
此来并非搏命和算计,而是来同他写词看字的。
蛇蝎美人,最是致命,章子天一笑,心中更为警惕,招呼她:“文小姐,终于见面了,请坐。”
文殊笑了一下,也不客气的坐下,目光隐晦的落在韩城身上。
心道:是啊,终于见面了。
文殊心知章子天他们对自己还不信任,便也不再浪费时间博取信任,她的目的本也不在此,她直接切入主题,今日要谈的,是如何替新派拿到文士同手里那批军火。
章子天抿了一口茶,没说话,站在一旁的韩城道:“文将军是文小姐你的父亲,你竟也要绕这样一大圈吗?”
他的戒备和怀疑毫不掩饰,文殊放下杯盏,也不气恼,清纯又无害的眸子望过去。
文殊本就是耐心之人,对男主更是有意接近,她颇为落寞的一笑,唇轻启:“如果我说,我父亲身边已无可信之人,诸位可相信?”
茶室内静了一瞬。
无人说话,不说信也不说不信,文殊浅笑一声,继续道:“陈家暗地里的势力,远比诸位所知更大,不说其他,就说章先生你这新派中,说不定也有陈家的人呢。”
章子天问:“那文小姐你,是以何身份坐在这里呢?”
这个问题,文殊已经想好了说辞,她看向章子天,一字一顿道:“仇人。”
“可我听说,文小姐你在海城遭逢家变,是陈寄愁所救,他该是你的救命恩人才是,如何回会是仇人呢?”
文殊颇为嘲讽的扯了一下嘴角:“章先生您也说了,是听说,并非所见。”
自古以来,所听为虚,眼见为实,章子天也并非听信传言之人,笑问道:“莫非,另有隐情?”
“自是有,只是这隐情,我只能同一个人说。”
冯子秦坐在一旁,闻言也好奇的望向她,只见她的目光落在了韩城身上,冯子秦皱了一下眉,莫非...
果然,文殊道:“我想与韩城先生单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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