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落了些雨水,逢春捧着蒸糕,撑着伞在街巷售卖,因为下雨的原故,停下来买糕的人不多。
“来三块糕。”
“好咧。”逢春忙掀开热布,底下热气腾腾的白糕点十分馋人口水,那人想了一下:“多匀两块吧。”
吃不完带回去切开了油炸,味道一定好。
逢春将糕点包好:“先生你拿好,五块糕一共五文钱。”
武胜付了钱,取了糕就往小巷子里走,到一座宅院前,他打开门进去。
逢春知道他是白芷堂的药师武胜,他住在这丰南街里头不奇怪,奇怪的是他隔壁的住户刘书评。
刘平书是海城街头小巷里一个拉黄包车的脚夫,人长得普通至极,扔进人堆是连看都不会有人看一眼的那种,可这样一个贫困的脚夫竟然住在这丰南街的宅子里,且看他每日丢的厨房余残物,吃的都是大鱼大肉。
逢春站在街头叫卖,目光一直盯着刘平书的宅院。
大概午时,刘平书打开家门,拖出了一辆装罩顶的黄包车,嘴上咬着一团东西慢慢嚼着。
逢春面色微变,马上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叫卖。
刚刚她虽只看了一眼,却看的十分清楚。
刘平书嘴里咬的,正是今天她卖的白糕,她今日加了一些红豆粒和花生碎,所以很容易认出来。
可今日刘评书并没有来找她买糕,倒是住他隔壁的武胜,买了她五块糕点。
若刘评书的糕点是武胜给的,那武胜是怎么给他的呢?她一直盯着刘评书,期间他没有打开过门。
逢春觉得,这个状似普通的刘评书,一定不简单。
不出她所料,第二日逢春在巷口见到了一辆车。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武胜将他迎进去:“请。”
那扇大门关上,便一直没再打开。
逢春找了个孩子,让他们家家户户去敲门,那孩子一听卖了糕有分成又有糕吃,很开心的拿了糕就去叫卖。
敲了前头两户,很快就有人来开,说不买。
小孩道:“婆,今日的糕做多了,便宜卖,一文钱两个。”
那人一听,要了两个。
敲到武胜的房子时,敲了半天许久都没人来开,小孩就转到下一家,敲了刘评书的房子。
门很快打开,刘书评一看是个小孩,问道:“做什么?”
“先生你好,我家今日米糕一文钱两个,您要不要买几块尝尝?新鲜的。”小孩说着就掀了白布,露出白白胖胖的一篮子糕点。
这个天气还出来卖糕,有人买才怪,刘评书没多想,挨家挨户敲门卖货是常事,一般就是在这种大家都不上街的时候。
“谁让你来卖的?怎么卖呀?”
逢春站在暗处,心头一紧,那小孩机灵的说:“我家姐姐,她去另一条街敲门了。”
刘书评点头,从兜里掏出个钱袋,买下了一篮子米糕,对小孩道:“回去吧,我都要了。”
小孩喜上眉梢:“谢谢大老爷,大老爷万事如意。”
“回去吧。”
说完刘书评关了门。
这一回,逢春几乎是百分百确定,刘评书,武胜,还有今日来的刘警官一定有关系。
简十就当天就去了陈家,隐晦的向文殊提了这些事情。
文殊早就知晓刘评书是陈家的暗桩,白芷堂的药师她倒是没印象,书里似乎也没提过这个人,她盯着书册,没有露出太意外的表情。
简十就低声道:“没想到这次事情会这么顺利。”
文殊却摇了摇头:“不奇怪。”
刘评书是那种落在人群里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平庸到近似透明的人。
就算是心思缜密如陈燃,也绝不会想到,有人会去注意刘评书。
毕竟,他只是海城街头一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拉车的脚夫。
从文殊说出徐扣这个名字的时候,陈言心中便有所怀疑。
两年前他从翰京到海城来,从翰京带了几个人,埋在着海城的大街小巷,藏的又深又蔽。
其中有一个叫徐扣,在海城街巷扮作黄包车脚夫,化名刘书评。
所以陈言拿到两枚指纹比对结果的时候,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相信了。
文海的死,真的和陈家有关。
他眉目带着难堪和愤怒,望着手里的两份文件。
“对比结果一定不会出错对吗?这真的是同一个人?”
乔治给他泡了被咖啡:“陈,不会出错的,我可以保证,这就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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