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一处小山坳里,在那儿有一条小溪,每天早上老杨都要去到那条溪边取水。三月份的桐柏山,清晨的气温在十度以下,河水冰冷刺骨。舀水的间隙,老杨抬头看见小溪对面的石头上盘着一条通体白色的小蛇,只不到他的食指粗。
从未见过白蛇的老杨顿时来了好奇心,蹑手蹑脚的走到那石头边上,只见那蛇从颈部至尾巴处的两侧各有一道透明状类似带鱼背鳍一样的东西。作为一个山里人,他自然知道这个季节的蛇几乎没有什么攻击性,本着想把它带回养着好玩的心态,他伸手捏住了那蛇的七寸。
谁想,那蛇通体滑溜的像泥鳅一般,手才刚刚离开地面,那小蛇便从他两指之间滑落下去,落地之后照着他的脚踝上方就是一口。那个季节,老杨穿的还是很厚实的,一层劳动布的裤子里头外面还穿着一层山袜,这是为了防止山区的蚂蝗。
山袜是用二十层左右的白布叠压而成,再用苎麻做线,和做布鞋纳千层底的手法一样,把这些白布密密麻麻的用麻线缝合在一起,非常结实。
小白蛇咬了一口后便一头扎进了旁边的草丛里消失了,老杨被咬的那一刻只觉得腿上好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似得,脱下山袜挽起裤腿一看,只见皮肤上有个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小红印。他也就没在意这点小事,担着水往二人的营地走,那时候张玉成还刚刚起床。
离着营地不到七八米,正在门口做早操的张玉成挥手跟老杨打招呼,后者咧着嘴笑着对他回应,不料他忽然身子一斜就跌倒在地。
老杨说自己的腿忽然痛的厉害,站不稳,再次撸起裤腿做了一番检查,只见那脚踝处已经开始有了青紫色,并且开始水肿。
张玉成道:“还好我那时候我懂点医,马上给他开了口子放血,又扎住了腿上的血管,背着他一直走了整整半天山路才走出去,但是他那条腿后来还是没保住。从他对那蛇的描述,我判断那就是传说中的灵蛇,因为在后来曾侯乙出土的竹简里有对这种蛇的描述:灵蛇,白,复瑞羽。意思说它应该是白色的,并且有一对翅膀。”
超子打探这个一贫如洗的家道:“那怎么说,他也算是工伤啊,现在没人管他嘛?”
张玉成道:“那个年代不比现在,人都老实,队伍走了以后也就没人管他了。为他这个事,我后来专门几次写信给当地民政局反映过,给他解决了个五保户的身份。往常我每隔个两年也会来看他一次,现在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已经有四五年没来过了。”
喝了茶,简单的寒暄过后,他们也就准备走了,临走的时候查文斌看见张玉成偷偷把一个鼓鼓的信封塞进了那床破棉絮的下面。
老杨很热情,用一个褶皱的红色塑料袋装了一袋花生硬要塞进古雪的手里,让他们拿着路上吃。古雪连声道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了老杨一个热情的美式拥抱,全程没有流露出一丝嫌弃,这让查文斌等人对她的好感顿时多了几分。
车上,古雪一直在磕着花生,她身旁那个杰克皱着眉头道:“你不要再吃了,小心拉肚子!”
古雪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看向一旁的查文斌道:“你要不要来点?真的很好吃啊。”
一旁的张玉成看着窗外的风景道:“老杨是个好人。”
查文斌接过古雪的花生,咬碎了一颗放在嘴里对后座的老杨道:“你也是个好人。”
下午是采购的时间,他们必须要准备至少五天的补给,张玉成说桐柏山山路险恶,他们这一次没有固定路线,要随机穿越任何地形。在县城的集市上,古雪对中国那些传统文化流露了出了极大的热情,叽叽喳喳的一直缠着查文斌给她介绍这些东西背后的故事。康文远问她为什么不缠其他人偏要缠着查文斌时,这个鬼灵精却说因为查文斌的身上有一股东方神秘。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现在的查文斌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度日如年,隔壁床上的大山已经响起了鼾声,他披着衣服走到外面的走廊上想透个气。才出门,他便看见张玉成正拧开一个瓶子把药丸往里嘴塞,吃完之后便闭着眼睛揉着自己的右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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