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陵云坐在朱儿对面,看着她正在很努力的吃饭。
他喜欢看着朱儿用膳,不管是饕餮珍馐抑或清淡小菜,朱儿都仿佛很有食欲,总是吃得津津有味,亦不会像大多数的大家闺秀,为了显示自己纤巧的食量,总是浅浅吃几口便说饱了。朱儿吃得鼓鼓的腮帮子,他觉得格外可爱。
只是看到朱儿眉间那簇栩栩如生的火焰,神色便不由得黯淡了下去。如若不是为了寻求解药,报杀母之仇,此刻他们应该踏上去往东海蓬莱的路程,送朱儿回家然后向朱儿的亲人幽篁(这么多天来,只听闻朱儿零星片语的提起和她同在蓬莱的幽篁,这个应该是她很重要的亲人吧)提亲。
萧陵云从来没有什么凌云壮志,从未考虑过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他的希望非常普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看着朱儿用过膳,他又要回到议事厅继续和各大门派一起商议如何对付魔族的事情,他恋恋不舍的离开之前,还叮嘱朱儿晚上锁好门窗。
月上梅梢。朱儿正坐在铜镜前,抬臂将发上的簪子和点翠一一摘下来,抬手之间,宽大的衣袖滑落至臂弯处,露出一段皓腕,腕上套着一个累丝金钏,正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微微震颤。
这个金钏,是刚到人间的时候,幽篁请朱雀大街上很有名的工匠打的。
“谁在哪里?”朱儿眼角的余光有一袭黑衣飘过窗口,黑衣带起的微风引得房中的数支灯烛焰火一滞。
“哎呀,朱儿姐姐不认识妹妹了吗?”窗边立着一个黑衣少女,飞入鬓角的眉目媚态横生,是白日里那个自称阿九的少女,今夜她身着黑色劲装,更显得容肌胜雪。
“是你。”朱儿将梳妆台上的碧玉簪收好,转首静静的看着莹莹立于窗前的少女。
“朱儿姐姐怎么能把阿九给忘了呢,咱们可是蓬莱旧识呢。”阿九斜倚窗前,一手扶着雕花窗格,似笑似嗔的道。
“蓬莱旧识?”朱儿的目光缓缓在阿九脸上扫过,往日的影像犹如插画般,一页页的翻过,“原来你是那只九尾狐。”朱儿的目光如窗外的雪光,一寸寸冷了下来,“今夜你来此做什么?”
“既是旧识,当然是来给姐姐你送信的了,姐姐听了可不要伤心。”阿九虽然笑盈盈的说,目中却全无笑意,一字一顿地道:“姐姐,你的幽篁死了......”
“你胡说。幽篁是不会死的,谁能杀得了他?”朱儿闻言,犹如平地起雷,心神大乱,急急起身,带翻了椅子和梳妆台上的首饰;即使她厉声反驳,但拔高的声音里有一丝显而易见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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