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把这问诊记录藏起来做甚?”
徐姑姑拉开宋璃梳妆台的暗格,将自己抄录的放进去,末了,把大夫的亲笔递给宋璃——不,是林景绣。
来这一天,她已经慢慢适应这个名字。
“姑娘你要贴身收好,不要拿给别人。”
“我若想拿给姑姑保管怎么办?”景绣笑着,犹如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姑娘别淘气,除了你所有人都是外人,也包括姑姑我。”
景绣不再调笑,认真答“好……但是姑姑您缘何谨慎至此?让景绣心里很不安。”
“以前的事小姐可能不记得了,但是姑姑记得,姑姑这样做都是为小姐好,小姐知道这点就行。”
“徐姑姑,我的马车出事是不是婉儿……”
徐姑姑忙上前虚捂住林景绣的嘴:“姑娘,有些话心知肚明即可,万不能说出来。”
她皱着眉,看来是急了。
林景绣乖巧点点头,半晌,姑姑那洁白的手才移开,手上有细细的茧子,但一点也不难看。
“婉儿小姐是二娘子的独女,虽说与小姐姐妹相称,毕竟血缘有所不同……”徐姑姑的声音越发小,仅让二人听见:“老夫人也是庶出,难免将心比心……”所以才纵容林婉儿的举动。
“我……”
“小姐要格外小心,莫被无端被害了去。”
“可是姑姑,她为何针对至此,即便血缘不纯,也算至亲姐妹!”
“姑娘以为,以林家财力怎么甘心做一方富贾?”
林景绣到是思虑过,但是她对时政不知,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望着姑姑眉眼。
“老爷迟早是要回上京的,蛰居一方,只因差了时机。”
林景绣注意到姑姑用的是“回”,心中疑惑更多了几分,总觉着这字非同凡响。
“可是机会将近?”
姑姑微笑着点头:“老爷与上京大户立有婚约,只道嫁小女入户,可从不曾承诺嫁娶之人,于小姐这也是机遇。”
林景绣可算明白了,是自己嫡长女的身份惹的麻烦。
仅仅因为如此,未免太狠了些!
徐姑姑看出林景绣的焦虑,安慰道:“姑娘不必思虑过重,即便婉儿小姐举动甚是不堪,她也不敢做出格来,只要在这三个月里小心应对,她断不敢拿你怎样。”
三个月,仅仅一天,便接连出幺蛾子,怕是这三个月不好过!
想到这里,林景绣意识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徐姑姑,那我娘现居何处?”
徐姑姑脸色大变,立马跪倒在地。
林景绣显然被吓了一跳,赶忙去扶:“这是做甚,快快起来。”
“姑娘的生母已西归,姑娘问出这等不敬的问题,是老奴之过!”
徐姑姑并未起身,言辞更加激动:“老奴没能扶持好姑娘,还请姑娘责罚,以示惩戒,老奴之后一定将姑娘的记忆悉数补回!”
林景绣拉不动姑姑,见她面色决然,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登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姑姑!这是我的错,何有责怪姑姑之由?姑姑要是不起,景绣也一同跪下罢!”
“姑娘万万使不得!”徐姑姑终于抬头看她,可那目光依旧是坚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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