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在前,城内的人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驻军的亲属。因此街面上并不热闹,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行人和一些卖菜的商贩。在刘锋带领下七拐八拐,几人终于到了一个小院。
开门的是一个容貌姣好的妇人,那妇人看见门前这么多人先是一惊,在看见刘锋之后又是一喜:“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回来?”连忙又让到一边:“快进来,进来说。”
刘锋领着众人进了屋内,“这些是我的好友。这位姑娘林不显和这位公子李史要在家里暂住几日,你且好好待客。”
不显问道:“这是尊夫人?”
刘锋:“是了,忘了介绍,这是我夫人,叶娘。叶娘,我还有军务,现在就得走了。你注意安全,形势不对就感觉往山林逃。嗯?”
叶娘哀怨地看着刘锋:“刚回来就要走吗?要不,吃了饭再回去?”说着叶娘就转身准备去厨房,被刘锋拉住了。
刘锋:“现在战事吃紧,我不能久留。等我们凯旋回来,你再做好吗。”
不显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道这面对心爱之人果然不同,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张黑脸,语气冷硬的刘锋,居然可以说话这么温柔,这是一个人吗?
“不显,看什么呢?”徐户打断看呆了的不显,“我估摸着战事没多远了,如果我们胜了自然好,如若我们败了,你们看形势不对就一定快点走。听懂了没有,这不是闹着玩儿的。你,李史,保护不显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若我回来她有任何损伤,我都拿你是问。”
李史一脸无语:“我尽量,我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好吧。”
随后在叶娘的依依不舍下,刘锋和徐户离开了。
倚着门望了半天,连一丁点儿影子都看不到后,叶娘才转过身来,擦了擦眼泪。怕面前的两人笑话,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位吃饭了吗?”
不显很想客气客气,但是又不想挨饿。旁边的李史倒是真诚:“没吃,刘锋早上还有例行参拜,所以天没亮我们就往这里赶来了。”
叶娘略尴尬了一下,平日里就她一人,所以每顿都是草草打发的,如今来了两个看着身份不低的客人,家里却拿不出什么东西招待,“今日没有预先备下,不然我们出去吃吧。前面街上有家店不错。”说着叶娘就回屋拿钱准备出门。
李史一脸开心,终于不用吃军营里的东西了,毕竟军营的粮食差到不行,简直不是人吃的,而且一天只有两顿,量也不够,真不知道这样的伙食,这些士卒是怎么有力气去打仗的。不显倒是不好意思让人破费,而且哪有一早上就去店里吃东西的,遂拦着叶娘道:“大早上的,哪里吃得下什么,我来时的路上看见有大娘在卖烧饼,看着不错,我们就去那家吧。”
叶娘笑道:“好,那是我们这儿有名的胡大娘的烧饼。现烤出来的,可好吃了。”
李史吃美食的愿望又落空了!
三人出门到了街边的卖烧饼处。这里只是简陋地搭了个棚子可遮风挡雨,连个坐处都没有。三人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炉子,等着烧饼做好带回去吃。
正在等着,叶娘旁边也来了两个男子买饼。
其中一个男子无意看了一眼叶娘,大为高兴:“哟,叶娘!好久不见呐。自从你搭上了个军官之后就消失了,啧,也不记挂点儿我们,我们哥儿几个可想着你呢!”
叶娘猛然听到这话,惊骇地看着旁边这人,再看了看另一边的不显,慌乱地接过了大娘递过来的烧饼,“你,你认错人了。我们快走吧!”转身拉着不显就要走。
那男子不依不饶,准备再跟上去说一说,结果被身边的同伴提醒看看和叶娘同行的男子。同时李史打量着两人,眼神不怎么友好,再加上衣着华贵,不好惹的样子,那两个男子才悻悻走开。
不显有点懵,就这样被拉走了。也就走回去的这路上,看叶娘悬涕欲泣的模样,这么些年走南闯北的不显明白过来了——叶娘估计在勾栏瓦肆待过。其实这也没什么,这年头世道乱,很多女子或被人卖了去,或者活不下去寻个生路。只是她们大多下场凄惨。而刘锋敢娶了叶娘当作夫人,不去理会什么世俗教条,实在令人刮目相看,比那些流连花丛还自诩风雅,但实际上冷血无情的读书人好上太多了。自己这一路上听过多少薄情郎误人终身的故事啊!
不显想安慰叶娘,告诉她自己完全不介意,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扭头望了望跟在身后的李史。李史看出了她的想法,只摇了摇头。
不显觉得也是,那就装不知道吧。进屋后不显一边开心吃饼,一边和叶娘聊些在军营里的见闻。叶娘从未去过,也心系刘锋日常生活,自然乐意知晓,两人聊得很是开心。
待叶娘去收拾碗筷时,李史称赞了不显:“想不到你还是挺会演戏的。比我之前看过的要好多了。你做商人实在是埋没了,你该唱戏去。”
不显白了他一眼,继而问道:“那你觉得我瞒过去了?”
“嗯,看那叶娘刚转身出去的时候长舒了一口气,应该是觉得我们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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