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无心,听者有意。若冲儿是个大人,乔青非得认为对方是故意讽刺不可。
从来不回家,重伤垂死的时候才想要回家,求着救命的还是早就被自己忘到脑后的师门。
最初为什么会断了联系?乔青闭着眼睛想啊想,想了许久,才从记忆一角翻了出来。
他结婚时收到师父给的贺礼,一支百年老山参,保命用的。对啊,这山参后来去了哪里?自己从没用过。
或许被妻子带回娘家,给了岳父?这还真有可能。
他不想和师父提起的是,结婚的时候早就好,孩子跟着妻子姓。
他乔青本来就是个道观养大的孤儿,用的是师父俗家的姓,对孩子姓父姓还是母姓并不在意,但岳父母无疑放在了心上。
只不过夫妻俩一直没生孩子。
婚假时间短,没有带着妻子回来给养大自己的师父看看,这是客观原因。
主观原因是他不想和玄妙观往来的过于密牵
宗教界是批斗最惨烈的重点目标之一,道观怎能置身事外?
若是来往过于密切,不光他在部队会有麻烦,容易被人捏住把柄,对于道观也不是好事,反倒不如一别两宽,等形势宽松了再恢复往来。
这样的考虑与做法无疑是理性的,也符合两者的利益,但在情感上,却造成了疏离。
该庆幸师妹没有因为师父去世,冷落他,把他拒之门外,仍然接受了他,还尽心尽力地治病,照顾他康复,他欠晾观两条命。
若是来的时候他人是清醒的,乔青不确定有勇气回到道观,站在养育自己长大的师父面前他根本不知道师父已经过世多年。
这次伤病完全恢复,全靠师妹妙手回春。
但一旦安好地回到部队,师妹与玄妙观无疑也就藏不住了。
在当前的形势下,他无法判断是好是坏,是福是祸。
无人知道目前的动乱会持续到什么时候,还需要多久。
乔青皱着眉头,苦苦思索。良久后,才长叹一声。
可惜,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师妹是知道动乱何时结束的,白担心了。
乔木见大师兄神色一变再变,知道这人又想多了,不想搭理,却又忍不住道:“现在的动乱估计最多五六年就结束了,你们要有耐心,要稳住。”
乔青猛然抬头:“师妹,这是你算出来的?”
乔木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钱文平惊喜道:“真得?真有结束的一。”
乔木点点头,对他:“若是到时候大学又开始招生,你有认识的同学师长,可以找他们谋个大学老师的职位。”
“我行吗?”
“你怎么不行?老牌大学生。”
“成分不好肯定有影响。”
“会慢慢平反。”
“你是类似改朝换代时的大赦?”钱文平灵机一动。
乔木想了想,轻笑点头道:“没错,大赦。”
可不是嘛,太宗上位后的一系列平反运动还真是大赦。
尤其重新启动高考,改变了无数饶命运。
这个的影响可并不比后来的改革开放。
冲儿继续啃着排骨,眼睛不时骨碌碌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倒是大师兄,在师妹了那句话后,颇为坐立不安,还带着几分兴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吃完饭,锅碗瓢勺是乔青主动洗刷的,当然也没人和他抢着做,身体康复速度不慢的他,做这些家务活绰绰有余。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白吃白住这么久,因为养伤,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确实需要表现表现了。
晚上,乔木将热水袋塞到冲儿被子里,让他搂着,好暖烘烘地睡觉。
冲儿躺在被子里,睁着大眼睛,望着忙碌的师父,突然道:“师父,你别伤心,冲儿长大会孝顺你的。”
乔木愣了:“为什么突然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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