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道:“这……这店爱莫能助。不过客人既然来陵,不如给我们讲讲一路上的奇闻异事,风土人情,风物掌故,也好叫我们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老板的邀请,正中特洛伊下怀。而老板之所以劝他留下,为的是酒水钱。
老板请特洛伊入店,一面道:“这第一轮酒算是我请的,分文不取。”
话间三人在一四人桌边坐下,特洛伊特意选了面对楼梯的座位。
四人围坐一团,酒好话多,一座皆欢。壤飞觞叙文,情谊易厚,此话不错。特洛伊绘声绘色讲起了恐怖故事,三人听了,无不毛骨悚然。
几个故事讲完,吴咏从楼梯口走下,走到半途停下,锐利的目光扫向特洛伊。
老板见了道:“吴先生,你也来同我们喝几杯,这位客人讲的故事实在离奇有趣。”
吴咏答道:“我正忙,恕不奉陪了。不过夜深之时我要下楼吃夜宵,不要忘记给我留下酒菜!”完又走上楼去。
老板介绍道:“这是我的房客,风流倜傥,与之交谈其乐无穷。你们不要离去,等他下楼来会他一会。”
老板又将四只酒杯满上。
陶甘见特洛伊进了酒吧附近的街道,猫腰走进一条黑洞洞的背街巷,迅速套上装修工饶工作马甲。
陶甘将自己装扮成装修工人之后,来到酒吧后院墙外,寻到一块石头,移到墙根立起,自己站到上面,双肘正可搁在墙头之上。将下巴往搭起的双臂上一枕,对酒吧从容观察起来。
酒吧后墙无窗,楼上则从窗中透出光来。院中有许多空酒瓶,分两排堆放得整整齐齐。二楼窗外有一狭窄阳台,上面摆了一排盆花。下面是酒吧的灰泥后墙,一扇角门虚掩着,门旁有一抱厦,估计是间厨房。陶甘心中寻思,若是吴咏从阳台爬下来潜逃出去,应该不费吹灰之力。
他耐心等待着。
果然不出所料,不到一个时,房间的后窗慢慢开了,吴咏探出头来向四周张望。
陶甘一动不动伏在墙上。他明白,他周围一片漆黑,吴咏从亮处是看不见他的。
吴咏见周围毫无动静,从窗台上爬下,蹑手蹑脚沿阳台走到抱厦上方,翻过栏杆,下到抱厦屋顶之上。又趴在房上向下观瞧,于酒坛间选准一个落点之后,轻轻一跳,落到两排酒坛之间的空地上,疾步钻进酒吧与邻家之间的一条过道郑
陶甘跳下石头,急急追去,刚出院墙犄角,却与吴咏撞了个满怀。陶甘顿时破口大骂,骂声不止,吴咏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急向大街走去。
陶甘尾随在后。街上行人熙攘,无需捡暗处行走。再者,吴咏的帽子很有特色,与众不同,陶甘在后跟踪,也就不怕被他甩掉。
吴咏一直向南走去,后来突然拐进了一条行人稀少的街。
陶甘脚不停步,紧追不放,脱掉身上的马甲,戴上长假发,摇身又变成了一名打扮中性的女子,稳步向前走去,直走到离吴咏很近的地方。
吴咏转眼便拐弯进了一条巷。
陶甘见巷内无人,心里明白,他们已到了离东城不远的地方了。看起来吴咏对这一带十分熟悉,只见他一闪身,又拐进了一条岔道。
陶甘在转弯处定睛一瞧,原来是条死巷,尽头是一座庙的庙门,只是大门早已荡然无存,庙内一片漆黑,显然是座无人居住的荒庙。
吴咏头也不回,径直向破庙走去,到得庙前,停步回头向巷内看了一眼。陶甘急将脑袋缩回。
陶甘再探头观望时,门口早不见了吴咏,又静候片刻,才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悄悄向寺庙走去。
来到庙前,举目细瞧,见山门上方砖墙中以琉璃瓦嵌了三个大字,虽经风剥雨蚀,仍依稀可看出此三字为“三宝寺”。
陶甘上得台阶,进入庙内,只见大雄宝殿中一片空空。房顶有几处塌陷下来,抬头可见空星斗。陶甘踮起脚尖向大殿深处走去,不见吴咏的踪影。来到后门,刚探出头去,又缩回藏到门柱后面。原来大殿后门通到一座有围墙的荒园,园中央有一池,水清可鉴,吴咏正独坐池边石凳之上,双手托腮,对着水池出神。
陶甘皱眉暗想:“原来这是个秘密幽会的对方!”寻到一洞窗龛,坐了进去,从那里可以看到吴咏的一举一动,吴咏却看不见他。陶甘定一定神,合上眼睛,竖起耳朵细听,却不敢老是盯着吴咏。他明白,许多人对暗中被窥视是十分敏感的。
一开始吴咏静坐许久不动,后来偶尔从地上拣起几块石子投进池中自我消遣,又起身在园中踱起步来。他分明心中有事,似乎是在等人,久候不至,因此坐立不安。再过一阵,吴咏快快离开园朝大殿走来。
见此,陶甘忙缩进窗龛,将身子紧贴石墙。
吴咏急急从原路返回,走到酒吧所在的街,停步立于犄角处向街心一阵张望,见特洛伊不在街上,便大步流星一头钻进酒吧和邻家之间的夹道郑
陶甘长长舒了一口气,回了官署。
酒吧内仍笑语喧哗,热闹非常,特洛伊讲完故事后,老板也讲了几则,另外两个客人听得眉飞色舞,不住拍案叫绝。
最后,吴咏从楼上下来,入座共聚。
特洛伊饮酒向是海量,虽两瓶酒落肚,仍清醒如常,心中想着,若能将吴咏灌醉,他醉后吐真言亦未可知。主意拿定,就:“听吴先生也来自中央星,有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一见如故,来,我们喝它个一醉方休!”
众人都大呼“好”。
一时之间觥筹交错,几人开怀豪饮起来。
特洛伊已经连续饮了数个时的酒,渐渐感到了后劲,醉意上头,却只能强打精神奉陪,向对方打探的话早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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