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121……137、138!还好没有少。”辛子将所有诗稿数了一遍,又将暗讽伍亭长那篇额外抽出来细看了一遍,才又松了口气。
她们采诗用的都是特殊纸张,每一张都是有编号的。若是被人偷了去,即便你记住了内容,没有那特殊的载体,便不能当作是采诗官采集到的诗了。
“你觉得是伍亭长派人来专门偷你的诗的?”
“对,否则正如你所说,偷谁不好偏偷我这个整个客栈第二穷的人。那岂不是太业务不精了?”
至于这客栈最穷的,非她隔壁的苻千凡莫属了!真正的身无分文……
“只是不知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已经插手这件事的。”
与杨家交好的那位老人不可能透露出去,但是除了她也没有别的人知道了……
“莫非是那日你们在镇上问我的下落的时候,被伍亭长知道了?”梁羿在一旁道。
也不对,按理说当时镇上的人都那么维护他们,应该不会向伍亭长告密。
又或者是第一个跟她们说杨家事的那位老丈?
更不对了,当日那老丈警惕她们的眼神辛子现在都还记得,也不可能是他。
“不管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这次不得逞,想必后面还会有后招,我们得尽快赶回京城了。”
“好!”
一行人匆匆收拾了行囊,既然后面的也不打算再在其他地方逗留了,辛子于是道:“你们先去找驿长要一辆牛车。”
辛子说完便转身下楼,苻千凡在后面喊道:“你干嘛去呀?”
“我去一下庖房!”
辛子抱着一堆干粮走出去时,苻千凡等人已经在牛车上等着她了。
将东西一股脑扔在了车上,又招呼着驿丁将他抱着的棉被一并扔上去。末了拍拍手自己也钻了进去。
“脚挪挪。”辛子踢了踢苻千凡的脚,东西太多了,牛车上已经快无处下脚。
牛车行驶起来,苻千凡好奇地翻着辛子扔上来的东西。少说够她们一行人吃半个月的干粮、一小口锅、还有些成药……
“你还准备这些做什么?”苻千凡指着他脚下一包碳以及占了大多数位置的两床棉被问道。
“我想那姓伍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咱们接下来除了换牛,就不在别的地方停留了,尽快赶回去。”
这也太赶了吧,瞧着她这是打算后面都要露宿野外了。
苻千凡嘀咕,“弄得跟逃命似的。”
牛车在车夫的驱赶下,一路不停歇地往东行驶去。直至深夜,再勤劳的老牛也要有休息的时候。
于是在背风处生了火就停下来休息。
“几个月前也是这么一堆小篝火,也是这么一辆牛车……”苻千凡感叹道。
那时候他在那荒无人烟之地又没有个伴、也没有交通工具,纯属就是不想自己途中不至于那么无聊,顺便与作为救命恩人的辛子套套近乎,才会赖着辛子不愿走。
不过是几个月时间,同一境遇下,如今他的心态已经变了。并且还多了一种使命感,以及那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辛子拨动着火堆里的柴火,“是啊,来的时候一身轻松!”
梁羿没有参与过他们以前的经历,遂拿着一块烤热了的干粮,默默地在一旁哄着杨母吃。
夜深了,几人准备上车休息。苻千凡大手一挥,非常豪气地将唯二的棉被一床分配给了辛子她们,一床分给了睡在外面的年愈五十的车夫。
一床被子盖三个人怎么着也嫌挤,梁羿非常识趣地跑去与车夫同睡。地铺打在篝火旁,没准还比车上更暖和。
到了后半夜,苻千凡是被冻醒的。
车厢没有门,只是一块帘布挡在入口。偶有风吹过,难免掀起帘布的一角,最后从他的衣领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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