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到什么,她倏地急跳脚抓住船伙计:“他游过来了,别让他上船,让船开快一点。”
船伙计说:“为什么不让他上船?”
“你不是说只剩最后一个位置吗?他上船不是超载了?”
“哦,我说的是只剩最后一个舱房了。去离州要十天时间,大家坐船都是买的舱房,没舱房可以让他在甲板上呆着。”
原来如此。
钟离幽幽掏出钱给他:“那个舱房我买了。”
无意间瞧见水里扑腾的身影,她这才惊呼:“快救人。”
众人仿佛经她提醒才想起水里有人,手忙脚乱扔绳子下去把人拉上来。
一个样貌不凡的男子像落汤鸡一样浑身湿答答的站在船头。
正是秦珏。
他低头冰冷冷的注视矮他一个头的钟离幽幽,他身上的水滴答滴答落在甲板上。
气场足有两米。
钟离幽幽像只鹌鹑缩着头,朝他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
秦珏似笑非笑开口:“你敢踢本......王少爷踢下水?”
钟离幽幽继续陪笑:“呵呵,那是意外,我没想踢你下水。”
脑海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脸色一凛,昂首挺胸瞪他。
“我刚才上船,你把我拉回岸边。”
秦珏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戳。
他尴尬的笑笑:“我急着坐船,又听说只剩最后一个位置,一冲动就拉了你一把。”
钟离幽幽哼了声:“那我也是听说只剩最后一个位置才踢你的。”
二人一高一低对视着,忽然转过身望向船伙计,不约而同开口:“都是你的错。”
船伙计自知有错,点头哈腰赔不是:“是我没说清楚只剩最后一个舱房。麻烦公子交一交睡甲板的五两船资。”
他转向秦珏。
秦珏傲然道:“我要那个舱房。”
钟离幽幽得意扭扭头:“那个舱房已经被我买了,伙计带路。”
她转身往船仓走。
有钱还怕买不到舱房?
秦珏悠然从荷包掏出一锭金子高高举起:“谁把舱房让我给,这金子就是谁的。”
全船鸦雀无声。
钟离幽幽回头就见众人用一种看疯子的眼光看秦珏,然后,她“噗嗤”笑了出来。
“切——”
众人各自散去,看江景的看江景,进舱房的进舱房。
秦珏发觉不对,收回手一看,手里拿的赫然是个大核桃。
“......”
宫里人人都知他穷,所以他有钱的时候就放几锭金子进荷包挂出来装样子,没钱就装几颗核桃,荷包鼓鼓的去哪里都不会有人觉得他穷。从宫里出来时跑得急,他都忘记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可现在他的银票不适宜拿出来,但让他睡甲板是不可能的。
他眸光一转,望向钟离幽幽。
他一身洗得发白的残旧灰衣,把核桃当金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穷人,看在自己把他踢进江里的份上,钟离幽幽就做一回好人。
她掏出五两银子给船伙计,指指秦珏:“他的船资我给了,你在甲板给他找个好位置,让他白天能晒太阳,晚上可以看星星。”
秦珏几步走过去,无赖地抓住她的手:“你把我弄得这么狼狈,要对我负责,我要跟你一个舱房。”
钟离幽幽用力掐他的手,同时踢出扫堂腿,秦珏反应敏捷的后退跳开。
钟离幽幽得意朝他挑挑眉:“再得寸进尺我让你再去江里洗一回澡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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