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诺在外头呆了好久才回家的。
她用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就仿佛进了一座空宅,屋子里所有的窗帘都死死地拉着,好像生怕一丝阳光照进来,客厅里空荡荡的,地上堆了些零食的塑料袋子,还有吃了一半的白米饭和已经凝固了的豆浆,所有的家具上面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邹诺皱了皱眉头。
从卧室的方向传来了几声咳嗽的声音,有点有气无力的咳嗽声。
邹诺把拉杆箱放下,走过去,推开门。
邹延正爬在桌前看书,他低着头一面咳嗽一面干啃着一条法式长棍,一个月时间,他瘦了许多,下颚的线条愈加明显,略微有点卷曲的头发在微弱的台灯光下现出一点咖啡色的光晕,是这个家里唯一一点温暖的颜色了。
邹诺鼻子一酸,把头无声地往门框上一靠,“傻子。”
听到“傻子”的邹延回过头来,他啃面包的动作便僵在了那里,眼睛里透出不敢相信的光芒,他那么怔了好久,才结结巴巴地说话,“姐,你回来了。”
邹诺指着他手中的法式长棍,“你就不能吃点好吃的吗?这个面包又硬又干又难吃,你怎么咽得下去?”
邹延有些窘迫地看着手中的面包,“家里没别的吃的了。”
“那去买啊。”
“这么多天,你不在家,爸爸也一直没回来,我手里就剩下五十块钱了,泡面要五块钱一桶,这个长棍面包晚上八点以后去买只要三块钱,可以吃一整天,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很扛饿的,“说完他委屈地看了邹诺一眼,”姐,要是你再不回来,估计我连这个面包都要吃不上了。”
“嗯。”
邹诺应了一声,转身走到客厅里去,从箱子里拿出一把皱巴巴的纸币来,转头看到邹延已经走了出来,她拿着手里的钱冲着他甩了甩,“走,姐带你吃饭去。”
他们一起去了小区门口的一家以前常去的面馆,两个人热乎乎地各吃了一碗面,邹诺照样把碗里的肉都夹到了弟弟的碗中。
邹延满足地吃着热腾腾的面,就着汤,开口说道:“林聿哥前阵子好像跟他爸吵架了,来我们家住了俩晚上,然后出去骑车的时候摔了一跤,把脚给摔断了,林伯伯就来我们家里把他接回去了,不过他回去以后还是一直问我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邹诺听完脸上的表情有点复杂,筷子也僵到了半空中,邹延后知后觉,还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面条,他是真的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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