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穆芸筝拿了东西上楼以后才松懈下来。
柜台后的掌柜也是个健谈的人,握着手中算筹点着一群人道:“原先某拿到他们的公验一看就知道要出事,但没想到你们嘴欠到这种程度,幸亏人家心大不计较,要不然非得把丁郎君告到县令那不可。”
姓丁的中年男人窘迫捂脸,摆手道:“往事休要再提,要脸要脸。”
堂中人见状,不由哄笑起来,不过相互熟识,倒也不存什么恶意。
穆芸筝回到屋里,在正中的案几前坐下,摆开笔墨纸砚开始磨墨。
春尘摸着手里的鸽子,见她跪坐下来哭笑不得道:“姑娘您这么坐着不疼吗?”先前还在叫嚣屁股痛呢,一到东家的事上,就什么病痛也没了,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穆芸筝其实是撅着屁股的,“姑姑您看,不要真的坐下去一点都不疼呢。”
春尘欣慰地看着她道:“好好好,赶紧写完回榻上趴着去。”
穆芸筝这才认真磨墨。
春尘看她写上报平安的字句,好奇道:“姑娘,小人有一事不明,为何东家能认出来书信不是您写的?”其实她也猜想过,应当是爷孙俩有一些共同的小暗号互通,但到底什么样,她就不得而知了。
而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只见穆芸筝写完后在信的右下角画上一只黑白相间的鱼。她指着这条鱼道:“姥爷不是在渤海湾码头有船坞嘛,我从小跟着船工们在海边玩,有时他们捕到奇形怪状的鱼要打死,被我救下不少,我为此画过一本图谱,姥爷时常拿来翻看。那里面的东西就成了我与姥爷的小秘密。喏,这就是其中一条,叫虎鲸②。”
春尘闻言,手里的信鸽突然飞了起来。它扑腾着翅膀落到穆芸筝肩上,歪头看向一脸震惊的姑姑。
穆芸筝被它吓了一跳,也看向姑姑,但转过眼的时候她的神情已经恢复正常了。
春尘蹲下笑道:“画的有点丑呢。”
穆芸筝没有被嫌弃的窘迫,她拿起信纸吹着上面未干的墨迹:“时间仓促,平时寄信我都有好好描摹的。”
春尘要去摸她的脑袋,但想想自己刚抱过鸽子也就作罢了。
等信纸干透,春尘将其卷好塞进信鸽的小筒之中。不过此时还在下雨,还需雨停之后才能放飞。
这一等就到了傍晚时分,春尘把姜尧叫离了席面,其余人则继续在旅舍大唐里吃饭。
姑娘单独一席,近卫小郎们则都换上了掌柜的衣裳,红蓝白绿一片姹紫嫣红,比前头的姑娘还要鲜艳夺目。
而掌柜看着自己的衣服穿在身型劲瘦的小郎们身上,无端就被比下去了,不由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果然年轻真好啊。
穆芸筝见状,莫名被戳中笑点,肩膀一抖一抖,差点笑出声来。
赵旭文与殷棠见大哥吃一口看一眼前面的姑娘,两人撞了撞他道:“我说哥哎,好歹矜持点啊”
殷棠道:“就是,都快把人盯出洞来了?”
许怜一人给了一下,见他们安分点才道:“你说她在干嘛?”是在笑吗?笑什么呢?有什么好笑的?
殷棠翻了个白眼,直接问道:“姑娘,可是饭菜不合口味?”
穆芸筝顿时有被抓包的错觉,连忙正襟危坐:“不是,是太久没有吃到沿海州府的饭食了,一时激动情难自禁。”
许怜想,有很久吗?她入京也才三个多月吧?
不一会儿春尘与姜尧回来,用罢饭食后,诸人就各自上楼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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