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何晓芙给杨毅看自己捞起来的石头，并强硬地将他也拉进了河中，她忘了今晚一直是他在陪李哥和徐姐喝酒，左一杯又一杯他喝了多少杯，她没有注意，只知道一瓶红酒喝完，又叫了几瓶啤酒，李哥今天似乎特别兴奋，特别能喝。杨毅只有硬着头皮陪他。

双脚浸在冷水里，杨毅面色已经十分难看，他突然从水里面冲出去，飞奔到岸边的一个角落上，弯腰开始呕吐。

何晓芙忙小跑着跟了过去，杨毅嘶哑着声音叫道：“别过来！”。何晓芙心知他怕被她看到自己的狼狈相，于是站着不动了，索性等他吐完。

杨毅撕心裂肺地一阵呕吐，何晓芙从背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从背后递给他，他擦试着，浑身在轻微地颤抖。

何晓芙等他转过身来，才扶着他走下河堤。她招手叫来了辆人力三轮车，将他架了上去，自己坐在他身旁，对车夫说道：“**单身楼”。

他仰躺在车上，双眼紧闭，看上去一副非常难受的样子，何晓芙心里十分的过不去，他这都是为了她呀。

下了车，何晓芙在他的指点下找到了他的宿舍，开门进去，屋子里有两张床，一排衣柜，两张书桌，书堆得很整齐，但臭袿子、脏衣服却随意地摔在椅子上，床上的被子也乱七八糟堆在一起。一个魁梧的男子正躺在靠左边的床上看书，见他们进来，他面现惊诧，问道：“杨毅怎么了？”，何晓芙道：“喝多了。”

他跳过来帮着她一起将杨毅扶上了右边的床，又手忙脚乱地收拾屋子。

杨毅有气无力地介绍着：“何晓芙，我女朋友。”，又指了指那男子道：“杜伟”，何晓芙叫了声杜哥，杜伟在桌上了拿了只杯子，倒了杯开水递给何晓芙，说道：“喝点水”，又转身倒了杯递给杨毅，说道：“赶紧喝点水吧，好久都没看你喝醉了，看来哥们儿最近心情不错啊。”说完，意犹未明地看了何晓芙一眼。

何晓芙坐在杨毅的床沿上，杨毅喝了点热水，脸色好看多了，他轻声对她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在你面前出丑了。”。何晓芙让他别说话，闭上眼休息。杜伟悄无声息地出去了。何晓芙拿过杨毅的毛巾，去水池边打了盆热水，让他洗了把脸，收拾妥当，她准备离开，杨毅却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他乞求道：“再坐会儿！”，何晓芙又在他的床沿上坐了下来，他似乎有些不放心，用一只手抓着她的手，闭着眼，嘴里柔声叫道：“晓芙，晓芙，多坐会儿”，何晓芙低头看着他，答道：“哎”，他又叫道：“晓芙，亲亲我。”。何晓芙看他此时脸色苍白，紧闭的眼睑微颤，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她心里万分的过不去，俯下身，在他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杨毅脸上露出微笑，似乎轻松了一点，又要求道：“再来一个”。

何晓芙在他眉心上又吻了下，并低声温柔地问道：“很难受吗？”，杨毅轻轻“嗯”了一声，何晓芙端起杯子，扶着他的头，让他再喝了几口凉开水，然后轻轻扶他躺好，并将他的手掖进了被窝，然后说道：“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下次不允许你再这样喝酒了。”，杨毅闭着眼没有说话，何晓芙又轻声道：“已经太晚了，我要走了，一会儿想吐或想喝水的话都叫杜伟帮忙吧！”说完准备离开，杨毅突然压抑地低低叫道：“晓芙，我想你！”，何晓芙听得一阵脸红心跳，说声：“我走了。”，虽然对他有许多担心，还是转身离开了这里。

回到家里，照例给母亲解释了半天，母亲最后警告道：“一个女孩子，自己注意着点，耍朋友时要多长个心眼，不然到时候吃亏的可是你。”，

何晓芙红着脸辩解：“我又没干什么。”

父亲在一旁说道：“张兵刚才来找过你，你究竟要和谁，自己快做个决定，不要这样左跳右跳的，要不得。”

何晓芙被他一席话说得有些无地自容，一声不吭地洗漱去了，心里暗自决定：明天就去把这事解决了。

第二天，何晓芙来到办公室的时候，李哥早已经来了，正在收拾东西。何晓芙忙帮着他往纸箱子里装点，李哥小声叮嘱她：“以后自己勤快点，和外面的李姐多聊聊天，少去找那个刘姐。”，何晓芙点着头，心里一阵阵难受，与面前这个男人朝夕相处了半年时光，今天就要面临分离，她心里有许多许多的不舍。李哥又道：“与杨毅好好相处，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是真心的。”，何晓芙又点头，李哥道：“既然你跟了他，以后正好可以向他学习点计算机编程，自己争取去考个级，以后才好转干。”，何晓芙嘴里“嗯嗯”着，连连点头，眼里已经泛起了一层水雾。她望着李哥道：“以后我和杨毅会常常去拜访你的。”，李哥点头道：“欢迎啊！”。

两人低头整理着东西，连杨毅什么时侯来到身后的都不知道。

杨毅问道：“好了吗？”，把何晓芙和李哥都吓了一跳，两人同时转过头看向他。何晓芙看他今天脸色依然苍白，精神萎靡不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不仅问道：“今天好点儿了吗？看你脸色这么差，为什么不休息一天？”，杨毅笑了笑，说道：“还有许多工作等着，不敢休息。”，李哥问：“怎么了，昨晚醉了吗？”，杨毅道：“不要紧，你们收拾好了吗？”，何晓芙点了点头，不舍地望着李哥，嘴里说道：“以后这里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语气里有无限感伤。杨毅心痛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李哥也没有远走，以后你可以常常去计算机中心探望他啊。”，李哥对她说道：“以后自己勤快点，多学习，有难处找杨毅或者来找我都行。”，何晓芙连连点头。

收拾停当，杨毅和李哥一人抱着一只纸箱子下了楼，何晓芙泪眼朦胧地看着李哥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心内一阵怅然若失。

杨毅送走了李哥后，何晓芙一整天都没有再看到过他了，直到快下班的时侯，才接到他的电话，告诉她，他在厂门口的软烧店里等她。

随着下班的人流，何晓芙匆匆走在路上，“小何，小何”，刘姐好像在背后叫她。何晓芙现在有点怕听到这个声音，真想装作没听见走了，无奈刘姐叫得执着。她只得停下来等她。

刘姐颤巍巍地小跑过来，不满地道：“你走得真快，追你追得我累死了。”，没等何晓芙说话，她又说道：“你最近怎么也不过来玩了。”，何晓芙道：“最近很忙，文件太多了。”，刘姐听了，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带了些质问的语气问道：“听说你最近和杨毅走得很近啊？”，何晓芙听了，有些莫名的心虚，硬着头皮答道：“嗯。”。

刘姐脸上立即露出不悦，问她道：“那张兵这边，你打算怎么处理？”，何晓芙道：“他好像一直都不怎么喜欢我。”，刘姐忙说：“谁说的”，又语重心长地劝道：“小何啊！你可要想好了，张兵可比杨毅踏实多了，你是不是看到杨毅是名校毕业的，但是我告诉你，那小子太猖狂了，领导一点都不喜欢他，将来提干的机会小得很。张兵可比他强多了，谦虚谨慎，他们那儿的李副主任非常欣赏他，将来百分百提干。该选谁，你自己可要拿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