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风止
夜静山中闲
夜行捕食还没开始,飞鸟们也各自停歇,这是山里为数不多安静的时刻。
迷迷糊糊的睡去,仿佛不曾来过世间。
那远处,一棵青翠欲滴的柳树摇曳着,柳枝起舞,细细簌簌似是在跟何人低语,似是吟唱,叫那离家的孩子快些归家。
来来往往的邻里,谈天说地的笑着,每一张脸,再朴素也显尽温柔,要…用尽那全身力气,用那双臂,想抱住这温暖,到死也不放手。
可…是…,一切忽然如水中月,柳树已枯死于血海,温柔淹没于那凄怆的哭喊,耳畔只剩下刺耳的尖笑,那屈辱,不甘,塞的胸膛欲裂。
渐渐的,渐渐的,只剩下了恨,欲杀天下的恨,源源不断,似烈火焚身,颤抖着,不断的颤抖着…..
梦破了
双眼猛睁,夜色里出现了一双血红的双眼,明亮且妖冶,面上两行泪,浑身剧烈的抖动,手中死死的捏着横刀,青筋暴起,只有那粗壮的呼气声响起。
“呼哧,呼哧,呼哧…..”
牧以歌来到身旁,熟悉的从柳不语道袍中拿出了小瓶子,倒出药丸给柳不语服下后,用掌背弯成月牙的形状,在胸口推了几下,柳不语眼中的血色才慢慢消失。
一会,柳不语身体的颤抖慢慢停止,接过了水袋吞了两口,又陷入了沉默。
许久,只有火堆中时而“噼啪”传出声响,周围很静,牧以歌看着被火光照的发黄的脸颊,那圆润的杏眼又重新咪起,但依旧在怔怔发呆。
牧以歌问道“木头,你这病到底啥时候能好?”
柳不语似是在想些什么,木讷的回道:“其实我一直觉着这不是病,这是老天给我的一本书,每当我想忘记的时候,这本书总会提醒着我翻开它。”
柳不语又道:“小鸽子,其实我很满足了,在庙里这样时,我醒来第一眼总能看见文老头坐在我旁边,他总是端着水喂我,不停的说着快好了,快好了。其实我每次都害怕,都想哭来着,可是好像千言万语都堵住了,只好装的很硬气,叫着他这个糟老头子大晚上不要瞎晃悠,快些回房休息,文老头每次走后,我都想着这辈子就算舍了命都要报答于他,而在外面时,醒来就有你在一旁,我觉得已经很好了,谢谢阿!”
牧以歌听完上前就给了柳不语一拳,笑骂道:“啥时候这么多愁善感了,俺是你兄弟,俺不在你一旁在哪?你要是真愧疚了,多弄些好吃的给俺,下次再敢提谢字,俺就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柳不语说了声馋货,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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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前,一个不知山中危险的道袍孩童,用那生涩的手法进山捕猎,被几只大豺围住,拼命争斗也鲜血淋淋,将被咬死之际,却有大个子小孩射箭相救,背着浑身是血的道袍孩童出山时,言语里尽是安慰。
一个高大少年进城卖皮货,物美价廉,但早已让其它货商怀恨在心,在巷子中被闷棍敲翻,一群大人差点要打死他时,只看见一位道袍少年,提着菜刀发疯似的冲入人群,见人就砍,凶狠的把高大少年紧紧护在身后,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那些大人忌惮只得退走。
麓山周围遇险,遍体鳞伤的两人互搂着肩膀,调笑着对方,一瘸一拐的走回了红叶山…….
二人之间兄弟情,相生相依无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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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天气如那人间事,从不给任何人准备。
阴云密布空气有些闷
王沂总是一个人看着手中的一张破布卷轴,看完后才会告诉柳不语要往何种地势走,柳不语乐得有人指路,要不然直直冲向麓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柳不语也提醒过王沂,这个地界不应该出现红腹熊的,此行可能会危险,但王沂坚持下就没说什么。
人的心情会被气候所影响,一行人一路上少了些欢声笑语,多了一丝沉闷,快速的朝着麓山所在迂回前进。
路上遇到了些豺之类的野兽,也毫无阻碍的通过了,没有再见到红腹熊。
山中下起了毛毛雨,如烟雾落下,山中本就阴暗,这时更显得漆黑,柳不语等人也在找可以歇息的地,但这一路上的地势很是奇特,走了好些时辰,居然连个平整些的喝水地都不曾出现。
柳不语看着众人脚步已经有些疲了,心思不停。不对劲,上次跟牧以歌摸到麓山途中,虽说遇到了些不好对付的家伙,但一路上休息打盹的地方也不少,没这么疲于奔命。
这时柳不语在湿润的空气中闻到了一股子腥味,周围林子深处黑漆漆的,也看不见什么。
前方细细簌簌的出现脚步声响,柳不语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探入包裹中,不对劲就出手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众人严阵以待,只听脚步声急促的接近了,柳不语抽刀欲砍,却听到了一句熟悉且清脆的声音
“救救我!”
林子中冲出了一位俏皮可爱的小姑娘,头上梳着鱼骨辫,皮肤粉嫩。
气喘吁吁的跑到众人面前,正要开口叫众人救救她,突然看见了一脸惊讶的柳不语,满脸疑惑的嘀咕了一声
“咦!哥哥你怎么在这儿呢?”
柳不语气的去揪起她的耳朵,说道:“我还想问你一个小女孩怎么跑到这深山里的?”
鱼骨辫小姑娘拍着柳不语喊着疼,说着哥哥我错了,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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