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议论起来说这倒也算公平,一个得父亲的爱,一个得母亲的爱,彼此都不被冷落。
但事实如何,却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外人只看得见大公主的一时恩宠,却不知她在明华宫里到底过的怎样。
陈元昭净手后转过身来,看着两个活泼可爱的女儿,欣慰道:“两个月不见,瑾韵和瑾容都长高了,尤其是韵儿,当姐姐的果然比妹妹长得快。”
他素来更喜欢肖似自己的大女儿,见她俏生生的捏着衣角踟蹰在那里,显然是想过来又拘束着,遂直接过去牵她的小手,轻声道:
“才两个月不见父皇,就生疏了?”
韵儿以往见了自己,欢得跟山间小兽一样,蹦蹦跳跳的扑到身,怎得今日这么安静了?
他刚刚碰到女儿的手,就觉得十分冰凉,如同冰里窝着的一团绿水,自顾自的散发着凉气。
“手怎么这么凉,宫人都是怎么伺候大公主的,快拿个绣炉来!”
冬天里为了暖手,后宫里多用小巧的绣炉,像淑懿妃的那个八角形紫铜喜鹊绕梅手炉,就是潜邸时陈元昭所赠。
陈元昭沉声吩咐随侍的宫女,婉妃的大宫女怡人便就近拿了一个白铜花篮形手炉,递给低垂着头颅的大公主。
大公主咬着下嘴唇,不接绣炉,只扑到父皇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闷声道:“韵儿想父皇了。”
她颤抖着身子,将红着的双眼藏了起来。
外面天冷,屋子里只有父皇身边才暖和。
倚在婉妃怀里的二公主瑾容撅了撅嘴,将含着的五香瓜子壳吐到了地毯。她不喜欢大公主瑾韵,母妃说了她才是最尊贵最得宠的公主。
陈元昭摸了摸大公主的小鬏鬏,把她小脑袋扒拉出来,柔声道:“怪不得眼睛都红了,是父皇不好,数月忙于政务,忽视了韵儿。”
大公主摇摇头,父皇没有不好。
父皇最好了,这天底下对她最好的人就是父皇。
父皇来了,母妃才会看对她亲热几分;
父皇来了,二公主瑾韵才规规矩矩的叫她“姐姐”;
父皇来了,才叫她知道自己也是个受人疼宠的女孩子。
父皇记得她爱吃软绵香甜的西洋糕点,不爱吃咯得牙疼的宫廷酥饼;爱玩闽浙进贡的大阿福娃娃,不爱那些脂粉珠宝;爱穿浅色的衣衫,不爱穿今天这样红亮扎眼的衣服……
父皇统统知道,母妃却统统不知道,你说这天底下还有人比父皇更好么?
瑾韵抓着陈元昭衣服的金龙刺绣,久久不愿松开。
婉妃斜着冷眼看瑾韵,嘴却忙道:“近来不巧,瑾韵的奶嬷嬷受了风寒,被遣回去休养了,宫女们到底不如嬷嬷心细,照顾不好两个孩子。嫔妾一定严惩她们!”
陈元昭点点头,正准备轻轻拍拍怀中的大女儿以示安慰,不知摸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脸的怒气腾腾滚滚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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