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芜松松挽了一个髻儿,穿着几件宽松的衣服倚在榻上,因喝不得茶叶正捧着茶盅闻一点清香,听闻宫人通报,只略动了动,吩咐宫人去迎接二人。
只见姚念谙如一团红云快步进得殿中,端的是活泼俏丽,方景颐一身蟹壳青流云纹洋绉纱裙,行走间如同一枝青莲出于水波间。
现在她怀孕了不得侍寝,不知皇帝又会选中哪位佳人?
“两位妹妹来了,大日头的,快请坐下歇息片刻。”杜蘅芜坐起身来,又吩咐宫人们端了果子茶点过来。
“给蒨嫔娘娘请安,娘娘不用操劳,我们自座便是了。”姚念谙见她热情不减,便眉眼弯弯开始打趣。
“极是呢,竟忘了礼数,该打该打,贵人方氏给蒨嫔娘娘请安。”方景颐尚未落座,便先笑着行了礼。
“你们呀,竟跟我客气起来,几日不见情分也远了不成,快些坐下罢了。”杜蘅芜虽是笑着推脱,心里仍有些得意,不知不觉点了点头,算是受了二人的礼。
“近日来事多,我又身子不爽利,恐怠慢了两位妹妹”
“姐姐说得哪里的话,姐姐待人向来周全,何尝有怠慢之说呢?”姚念谙刚刚听过方景颐的一番劝解,正急不可耐的想要问清楚杜蘅芜的心意,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起来。
“要说起怠慢,恐也是我们的过错,竟不知姐姐连日在长乐宫里受折磨,还自顾自的玩乐去了……”
姚念谙真心难过起来,为自己忙着玩乐和瑶池会而后悔,却忘了自己和方景颐多次遣人前往瑰延宫询问,瑰延宫传话的人却是一点口风都不透露,只一味说主子身体不适苦夏罢了。
方景颐已想通了其中机巧,知道这是因为三人交情并不多么亲厚的原因,短短三四月,并不能让人放心相托,素日玩乐瞧着亲密便罢了,一到生死存亡荣华富贵的大事却是不能相与谋的。
譬如蒨嫔此次,她显然是心中有了谋划才在那样巧的时机里透露出身怀有孕的消息,既免了淑妃的折磨问责,又得了皇上的怜惜娇宠,还有姬婕妤吸引六宫目光。
因认定了这样的想法,她倒是对蒨嫔没有生出什么或愧疚或埋怨的想法。
眼下见姚念谙要掉了金豆子,感叹她赤子心性的同时,也拿起帕子沾了沾眼角。
杜蘅芜见二人情意真切,叹了口气,也卸下了素日的笑容,道:“这原不是你们的疏忽,是我不愿往外透露。那几日两位妹妹遣人来了数次,我心中感激,却不想将你们牵扯进来,只恐你们知道了为我担忧,只想着淑妃娘娘过了这几日,也能放过我了,到那时我再与你们分说去,没承想却是连日唤我,这七天因我又被撤了绿头牌见不得皇上,六宫里能伸出援手的一个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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