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武安去阳山寺烧香,被仲华堵在寺门的小道上。
武安帘子门都没有掀,仲华不走,一顿鞭笞。
鞭笞后,武安洁白的手撩开了轿门,仲华才终于有机会见武安一面。
武安在泥地上站的笔直,看着满是伤痕的仲华,脸上没有情绪,清冷似雪,说:”仲华,你既然求名求利,就不该不遵守规则。“
说到底,当日猎场求娶,几分真心,谁也说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十分。
仲华眼睛满是哀楚,跪在地上,想要爬到武安身边,可他受伤了,动一下就伤筋动骨,格外艰难:“不是,不是的,薄春,我喜欢你,我是真心的。我……我……我只是……”
当日千娇百媚,万紫千妍,统统掉入泥淖,说的再多也抵不过现实的苍白。
仲华说:“我只是没禁住诱惑,我之前是与双衣断了的,薄春,我是想一心一意和你好,是……应素,薄春,这一切是应素在背后动的手脚。”
这一句话如平地惊雷,青天暴雨,击在武安的身上,她愣住了。
仲华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薄春,应素他嫉妒我,他喜欢你,就一心想拆散我们,双衣就是他收买的,他就是想搞垮我。”
他的声音里都是惊惧:“我当时心性薄弱,才被双衣勾引,我不想背叛你的。薄春,我不想背叛你的。你信我……我……别杀我。我真的爱你。”
实在是太过惊骇的消息,是应素。
应素在背后搞得鬼。
武安偏头,她笑了:“应素嫉妒你?笑话!大梁驸马的位置在他面前放了两年,求着他去当,他都没去,他怎么会嫉妒你?”
她从前爱慕他,也敬佩他,他是人间明月,山间高雪。
“还有,别说他喜欢我这种鬼话。”她眼中冰冷,再也不想有那些幻想。
仲华看她的神色,顿住了,惊惧也消散,涌上了落寞。
可他只想保全性命,他不愿说,却不得不说:“不是,他喜欢你。我亲眼看到了,那晚你走后,我把你送我的木簪落在了双衣那里,我当时魂不守舍,几天后,我回去取,我看到应素在给双衣银票。是他收买了双衣。“
武安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应素喜欢她,那种东西对她而言,是梦里都不敢去想的,她不肯相信:“你有证据?“
仲华说:“你可以去问双衣。”
他背叛她,可悲的是,她真的是爱他吗?究竟是谁在背叛谁?
可怜他低入尘埃,为了保全性命,居然为情敌表明了心意,这世间再没有比这更讽刺之事。
武安说:“好。”
阳山寺再也不能再拜,马夫悬崖勒马,赤血马在空中嘶鸣,一路往山下狂奔。
武安靠在车上……假如应素喜欢她,假如……应素喜欢他……她,她真不知要怎样。
她被他打击的再也不敢想这个问题,可她禁不住期待,禁不住不去想,如果一切是真的,她不知道要怎样狂喜。
她的心跳的没有一点规律,她的手不知该怎样放才能更淑女,她的脚的朝向不知是往外好还是往内好,她魂不守舍,她惊慌失措,她如身处梦中,郊外的鸟啼也让人心惊,武安生怕它声音大了,就惊走了这一场梦。
野鸟野鸟啊,假如你疾驰万里,突归至亲,你要怎样才可以克制己心,不彻夜长鸣。
长鱼长鱼啊,假如你游遍四海,突归挚爱,你要怎样才可以克制己心,不彻夜长鸣。
小兽小兽啊,假如你路过八方,突归家房,你要怎样才可以克制己心,不彻夜长鸣。
双衣姑娘仍旧在青楼,武安一身女装直闯进青楼里,护卫带的多,一切没有阻碍。
那双衣姑娘在自己的闺房里被扣押着,武安在问她话,双衣开始才不肯说。
武安今天耐心好,拨着茶威胁双衣,声音冷淡:“你大可不说,只是你也看到过仲华对我什么态度,我想要谁的命,来日那人就见不到以后的太阳,你明白吗?”
嚣张跋扈到那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也不及,双衣的眼中有惊惧。
武安挑起双衣皎洁的下巴:“应素收买的你?他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双衣看着武安不做声,双眼含着楚水,想说,但碍于良心的阻拦,没有动嘴。
武安笑了一声,笑容可亲:“你莫怕,我绝不会害他。”她挑眉看双衣,承诺:“我保证。”
双衣听到这,这才真正放心:“应侍郎说……说……让我勾引仲郎中,事成给我一千两。”
武安愣了一下。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应素在武安的污染下,再也不是纯白无暇的少年了,他为了得到武安,动用了手段,他在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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