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昨天就应该交的。
她看了看窗外，没有人，大家都在操场上，人声鼎沸的。
头顶的风扇呼啦啦的转着。
下一秒，笔尖落下，在某一处打了一个勾。
边上是一条被修正液涂抹掉的痕迹。
改完后，她心满意足的笑笑，眼中露出不明意味的感情。
像是成百上千的墨西哥棉铃虫，啃噬掉大片的玉米粒。
引发接连不断的巨大的饥荒。
没有人看见。
这一切。
“你在干什么？”
何依依收拾好东西，正要起身，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嗓音低沉，在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显得分外清晰。
甚至有些沉重的压迫感。
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头顶黑压压的连绵不断的乌云。灰色的，在似乎很靠近屋顶的地方缓缓的游移。
一种说不上来的诡谲的气氛。
她的心猛地一惊，手里的夹板掉下来，落在地上。
于是慌慌张张的弯下身，伸出手，就要去捡。
却被另一只手抢先了一步，拿起来。何依依顺着那只雪白的骨骼分明的手，目光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挪上去。
看见一张神色冰冷的脸。
一下子就怔住了。她喊出了声，嗓子有些哑，也许是因为害怕？
“沈崇归……”她看着他手里的纸，立马回过神来，伸出手去夺，“你还给我！”
某人抬眸，眸光里藏着风起云涌，藏着电闪雷鸣。仅仅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何依依立马噤声了。
那样的眼神，以及他周身的低沉的气压。让她一瞬间有了想要退缩的冲动。
关于他的那些事情，她并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样一想，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但她还是伸出手，看着他，“你还给我，我要交给老师的。”她心想，再怎么样，他总不至于违抗师命。
不过沈崇归显然不吃这一套，只是盯着她，眸光阴沉，“你改了？”
何依依浑身上下一个哆嗦，如同遭了一记闷雷。
他怎么会……难道……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是硬撑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哆哆嗦嗦道，“改……改什么……”
“谁让你改的？”沈崇归没理会，继续问。声音有些沙哑，却听不出平常的味道。
那是一种压抑着的，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怒意。
何依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索性口无遮拦，“是，就是我改的，我自己想改的！怎么样，你想干什么？”
沈崇归看着她，眼底波涛汹涌。他吐出几个字，声线平稳。
“改回来。”
何依依头一回被人这样命令，况且还是一个根本没有资格命令她的人，心里那股气一下子就爆发了。
“沈崇归，你凭什么指使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那点破事，不就是一个项目而已，你那么关心干什么！你平时也不见得那么喜欢多管闲事啊，怎么着，你不是，喜欢上那个许青舟了吧？！”
一气呵成，不留余地。
何依依瞪圆了眼睛，丝毫不掩饰眼底的阴狠。所有的心情，复杂的，愤怒的，此刻都铺在脸上，一览无余。
沈崇归看着手里的纸，在许青舟那一栏，明显有过涂涂改改的痕迹。
而且不止一回。
“你要是真想害人，也该找个聪明点的手段。”他说着，把表格往桌上一扔，转身就要走。
他这么一来，何依依反倒是不乐意了，在背后大声吼，“沈崇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沈崇归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何依依趁势走上去，站到他面前，堵住他的去路。许青舟来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躲到一边，没人看见的地方。何依依的侧脸对着她，看上很是狰狞。
他们俩……能有什么过节？
许青舟不明所以，往边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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