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南冥没有去顾自己的衣服,而是直接用被子裹着她,将她抱起来出了门,穿过回廊,经过花园,在偏殿里停下,进了一间屋子。
里面腾腾的冒着雾气,他取下被子,将她放进屋子中间的浴桶里,水里飘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浓郁的草药味弥漫在屋子里,
郁尘守在外面,扶桑带着一众婢女端着热水候在一旁,等着里面的夜幕的传唤。
而此时里面的夜幕拿起一旁托盘里的刀,掀起袖子,在手腕处划了一下,鲜血瞬间奔涌而出。
只见他将手放到浴桶上方,鲜血顺着手腕滴落到水中,水的颜色瞬间变得鲜红,可是片刻之后,竟慢慢变黑了,想必是体内的毒已经排出来了。
可是她的脸色丝毫不见好转,他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放到床上,转身从药架上拿出一个小药瓶打开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给她喂下,替她穿好衣服。
门很快被打开,扶桑刚好上前就听到他冷声说了一句:“去替她洗浴,然后送回去。”
说完就抬步跨进院子里,郁卿赶紧跟上去,和他一起出了门,消失在转角处。
扶桑一听,自然是知道南宫柒月一定是没事了,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赶紧招呼侍女端着热水进去了。
而刚刚走出院子的夜南冥,突然停下脚步,虽然刻意抑制,但是还是闷声咳了一声,一丝血迹渗透到嘴角,只见他不动声色的拂袖擦去,抬步继续离开。
郁尘跟在后面,虽然看出了异常,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回到书房后,他吩咐郁尘去打探皇宫里的消息,自己则躺在塌上小憩。
微微闭着眼睛,神色却不是那么轻松了,缓缓抬起手,掀起自己的衣袖,手腕隐隐有一块黑色若隐若现。
神色平静的放下衣袖,从塌上下来,走到书架前,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和水咽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郁尘就带着消息回来了,夜仲伯已经被废除了皇子的称号,贬为平民,永世不得入宫。
夜南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王上虽然不喜欢夜仲伯,但是绝对不会忍心杀他。
而且这个时候,把夜仲伯贬为平民才是最明智的决定,因为这样一来,任何皇室斗争都将不会连累到他,那他便可以后顾无忧的度过后半生了。
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称赞夜修骥的老奸巨猾。
端起桌上的茶盏微微喝了一口茶,却是轻微的咳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放下茶盏,抬眼看向郁卿,悠悠开口,“小樱怎么样了?”
“听扶桑说气色已经好多了,只是还没有醒。”
郁尘开口回答,其实他刚刚回来第一时间就去看初樱了,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拿点凝露膏送过去。”
他开口吩咐,因为初樱手指受伤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是,可是王爷,属下不明白,王爷为何不亲自去看看樱姑娘?”
他发现了夜南冥自从昨日回来脸色就不太好,想到定是用内力给初樱疗伤,可是如今他竟强忍着不去看初樱,他便有点不明白了。
夜南冥没有说话,只是眉目淡淡,“暂时不去。”
他没说原因,郁尘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去送凝露膏了。
初樱醒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有点乏力的睁开眼睛,就迷迷糊糊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扶桑,动了动嘴唇,迟迟发不出声音来。
“姑娘,您醒啦?”
扶桑见她醒了,顿时大喜,笑着问道,接着便转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将她扶起来,细心的喂给她。
阿觅一直守着她,这今日他一直在懊恼,自己那天晚上若是多个心眼,初樱定然不会受这般折磨。
见他醒了,忙站起身来,真真的是在紧张着她。
初樱喝了一点水,勉强润开了嗓子,小声问道:“这么是睡了几日了?”
“将近两日了,扶桑都快要担心死了,方才阿觅还说若是姑娘今日醒了,便教你一套剑术来着。”
说完又回头看向一侧的阿觅,笑道:“阿觅师父可是说过?”
阿觅有点想赖账,不过看到初樱居然也满心期待得望着自己,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极不情愿道:“若是三日之内能活蹦乱跳,我便教你。”
“此话当真?”
初樱早就想学一套剑术了,这样以后自己若是遇到什么危险,也就不会尽是被人欺负的份儿了。
而且,自己手中的含光剑乃是时间难得的宝剑,若是没有一套高明的剑术衬它,岂不是屈才?
“当真。”
阿觅翻了个白眼,走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烧已经全退了,这倒是让他放心了不少。
“看你这样子,也没什么事了,不过我倒是想问你,那夜在牢里,你到底见了何人,为何会中这等奇毒?”
幻毒已经好些年不曾出现过,怎的偏偏被初樱给撞上了。
初樱细细想了想,“幻毒?我何时中毒了?”
她竟对自己中毒之事全然不知。
“真是一只傻鸟,以后怕是被人卖了都还在帮人家数钱。”阿觅十分不满意的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对初樱的嫌弃。
这样说来,她肯定也是不知道夜南冥到底是怎么跟她解毒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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