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采洁见到乌奴大惊:“你不留下保护王妃,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乌奴挠头答道:“是张嫣和泰宁让我来保护你的”!
采洁气的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张嫣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你如今闯下如此大祸,竟然一走了之?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为什么王爷偏偏把你留下,留你在都龙干什么用的”?
乌奴一拍脑门骂道:“瞧我这脑子,玉衡留我就是让我保护王妃的”!
采洁叹了口气,问明了山下情况,拉着乌奴的手说道:“这回你的祸闯大了!赶紧背我下山,要死咱们也得跟王妃死在一处,否则有何颜面再见王爷?九泉之下又如何给大师兄交待?不是我说你,跟三弟比你都差远了”!
说回黄定江,他押着王朴兴冲冲赶回老魁窝,欢天喜地找万彩莲表功。
黄定江推开房门一看,顿时妒火中,只见朱万里赤条条躺在万彩莲身边,显然好事已毕。黄定江惧怕万彩莲势力,只能把一腔怒火全都撒在朱万里身上。
他快步上前,直接将朱万里扯到门外捆在树上,亲手抽了朱万里几十鞭仍不解气,不顾万彩莲和王都司都一众降卒劝解,亲手剜了朱万里的心。
他举着一颗血淋淋,热乎乎的心脏环视院内众人:“打今儿起,这十八寨我黄定江说了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胆敢忤逆老子者,朱万里就是下场”!
黄定江手段如此血腥,吓的在场之人个个噤若寒蝉,只万彩莲毫无惧色,在内堂吼道:“黄定江,还不赶紧给我滚进来!老娘有话问你”!
黄定江连忙扔了心脏,躬身弯腰,屁颠颠的跑进屋内。
见自己又恨又爱的万主母已经披上了衣服,黄定江心底十分不快,红着脸没好气的问道:“好事情永远轮不到我,你还找我干啥”?
万彩莲气红了眼,抓起枕头扔向黄定江,厉声骂道:“既下白马寨,何不一鼓作气杀向都龙把张嫣给抓了,又跑回来干啥”?
黄定接过枕头,凑在鼻子底下,认真嗅了几嗅,红着脸笑道:“好香”!
然后撅着嘴,一脸委屈,带着几分醋意问道:“在我心里,天底下就没有比您更重要的事儿,莫不是你怪我坏了你跟小白脸的好事?”?
万彩莲总算明白了,眼前的这位土司老爷,心里只惦记着自己的身子,一肚子男盗女娼,根本不是成大事的料,可眼下只有此人可用,只能好言劝慰:“定江哥,我劝你赶紧整顿兵马连夜打下都龙,以免夜长梦多!等你做了十八寨盟主,无论你想怎么着,妹子我全都答应你,好不好”?
黄定江闻言大喜,扭头就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抓了几下后脑勺,转回身冲万彩莲搓手笑道:“可是我也怕夜长梦多!不如咱俩现在就把好事儿做了,如此哥哥我干起活来,也更有劲儿不是”?
黄定江说话间走到万彩莲身边,抓着芙蓉仙子肩膀就要下嘴,一股扑鼻的恶臭传来,芙蓉仙子几欲作呕,她眉头一皱,捏着黄定江下巴笑道:“哥哥这几日辛苦了,要不你先去洗洗,等妹妹我也擦净身子,再来服侍你可好”?
黄定江一拍大腿,咧嘴笑道:“还是仙子想得周到,我去去就来”。
黑云鹄也找到沙官酒家,在阁楼上见到玉衡,将都龙之变、白马之败、以及沙定洲、莫大增和二十多位土司大兵压境的消息一并告知。
说完之后,黑云鹄解下腰间布囊,扔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玉衡低头一看,竟然是安家印坊掌柜莫大功,于是一脸疑惑的望向黑云鹄。
黑云鹄说道:“王爷中计了,属下已调查清楚,安家印坊的老板是沐天波,掌柜莫大功是明春土司莫大增的三弟,而乌奴杀掉的陈至琦是莫大增的岳父”。
玉衡攥拳骂道:“好你个沐天波,竟然阴魂不散,还敢发誓诓我”?
骂完之后玉衡陷入了沉默,战场失利不要紧、大兵压境也不可怕。可怕的是张嫣和泰宁,以及乌奴一家人的性命危在旦夕,可怕的是数万百姓会因此受到牵连,还有数百分地委员和断事人,肯定会被沙定洲清算。
黑云鹄一脸焦急,掏出泰宁的《富户安置三策》递给玉衡,拱手说道:“王爷,您赶紧想想办法!泰宁公主把新募的七百新卒,全都派往各村各寨协助分田了;马鞍山只有她和三百妇女和老人驻守,宋二爷的六百亲兵根本靠不住”!
呼延九接过《富户安置三策》扫了一眼,眉头一皱问道:“云鹄大哥你说什么?泰宁公主把七百新卒全都派去了村寨?只带一群妇孺防守马鞍山”?
黑云鹄点点头,呼延九把泰宁的富户安置三策递给金初麟,对玉衡说道:“泰宁姐虽然生性急躁,可临逢大事从不糊涂!我看她如此行事必有深意”!
见玉衡神情焦虑,呼延九想了一下问道:“王爷,你还记的跟王盟主说过的那句话吗?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决胜都龙的战场,根本就不在马鞍山”!
呼延九一语惊醒梦中人,玉衡大喜,抓着呼延九的手笑道:“小晴雪,你可真是我的吉祥物!你说的对,决胜都龙的战场不在马鞍山,而在民心向背!咱么不能被万彩莲和沙定洲牵着鼻子跑,咱们得牵着他们走”!
金初麟含笑点头:“呼延王妃真大才也,我看不如在都龙给他唱一出空城计,请泰宁公主奔西八寨分地,给黄定江来个釜底抽薪;咱们几个端了万彩莲和沙定洲老窝,只要把土地分给百姓,任他土司老爷千军万马,也能瞬间烟消云散”!
钟鼎臣拍案叫绝:“此计甚妙,与其固守城池,不如争取民心。民心在手,天下我有!况且是他黄定江、沙定洲和莫大增挑事在先,咱不愁师出无名”!
金初麟晃着手中的《富户安置三策》笑道:“泰宁公主真大才也,此三策可抵十万雄兵!凭此三策与《永宁王土地法大纲》,云南可传檄而定”!
练彦吉,钟鼎臣和石公胤,也连忙近前观看,三人同样赞不绝口。
练彦吉难掩兴奋:“岂止云南?四川、广西、贵州、安南、缅甸、麓川、底兀拉、大古剌、八百大甸等只要由土司掌权的地方,咱们都可以凭此一鼓而下”!
恰在此时,只听楼下大乱,摔碟砸碗,喊打喊杀之声响成一片。
跑堂伙计站在街喊道:“公子爷快下来,你家兄弟和乞丐们打起来了”!
玉衡等人连忙下楼,只见沙官酒家的一楼已被自家兄弟砸了个稀巴烂,八名乞丐个个鼻青脸肿,滚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乞丐头目被揍的满脸鲜血,被李如靖踩在脚下,爬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弹。
玉衡连忙问道:“三弟住手!到底咋回事”?
李如靖红着眼指着乞丐头目骂道:“你好心好意请他吃饭,这孙子非但不知感恩,还口出污秽羞辱我姐,说要绑了晴雪姐姐做压寨夫人”!
钟鼎臣见乞丐头目有些面熟,近前蹲下,仔细端详了一番。
钟鼎臣回身对玉衡耳语了几句,玉衡见围观百姓众多,强压胸中怒火,掏出二十两银子丢给伙计,吩咐李如靖:“把这几位兄弟带到河边,给他们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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