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缃见着杜渐走后才走入巷,见长缨正在拂臂上的落花,问道:“他怎么脸色沉沉的?”
长缨道:“他也犯不着对我捧着敬着。”
话虽怪怪的,但紫缃想想也是,也就不说了。只道:“现在我们去哪儿?”
长缨默了下,说道:“都回府吧。我有要紧的事情说。”
打了个哨声出去,大伙就齐齐露了面。
一刻钟后回到知州府,长缨先着紫缃去把门,而后与众人道:“现在情况不太妙,程啸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众人背脊立时挺起。
“程啸知道了我的身世,于是有恃无恐,以至于不遮不掩地抬出了方桐的尸体,并且编造了那么一个鳖脚的理由。
“他把这事告诉了杜渐,不管杜渐是不是与我暗中有往来,这个消息最终都会传到我耳里。
“对于他来说,只要让我知道我的身世已经泄露,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他就是想通过这个让我知难而退,让我停止参与。因为他知道一旦我在湖州的消息传到京师,凌渊一定不会放过我。”
少擎站起来:“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当初出京的时候是秀秀掩护的,除了荣三叔之外没有人知道,就连我当初也差点因为找不到人而要铩羽而归。
“再说京师那边我已经让我哥在兵部和五军都督府都打点过,绝不可能会有人知道你在这里!”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长缨无法跟他细说程啸打听她的经过,扶桌道,“眼下他怎么知道的,这点倒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挑衅我,他想拿我的身世来逼退我。”
“这个老不死的!”黄绩拍起了桌子,“这么狡猾,合着是忘了这条老命还是咱们给捡回来的?!”
周梁也很气忿,怎么会不气呢?最无语的把柄被程啸给拿住了,而且他们还对此都没有办法!
“现在怎么办?”少擎脸色都开始发青,一双剑眉几乎是倒竖在瑞凤眼上方。
长缨道:“按理说权衡利弊,这个时候就该打退堂鼓往后撤了。可是程啸越是如此张狂,我却越是觉得他透着急躁。
“上次黑衣人劫持他的事情不可能对他没有影响,不管他是打算毁灭证据还是转移证据,都肯定会有许多动作,就比如,你们今夜查到的官银。”
几个人互望着,黄绩道:“那批官银若确定与他有关,那就是他的死穴了!”
“未必。”周梁瞧了他一眼,“你忘了还有那本账本?他的秘密肯定不只这一处!”
长缨望着他们:“不管怎么说,我并没有打算认怂。
“首先我们需要确定这批银子跟程啸究竟有无关系。
“镇海帮在漕运上有势力,而且近来还接下了两条船的生意,我推测,程啸既是帮东宫做事,那么很有可能这批官银是自朝廷发出,在湖州,甚至是长兴打了个转儿,又回去了京师,只不过是皇上手里的银子变成了太子的银子。
“而他手上的账本,则很可能是关乎这些银子的账目——当然,或者还有别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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