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自打他上任以后,住在幽冥司的鬼都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进出人间了,只有每逢七月十五这天,才能去人间一趟,当天就必须回来,否则是要下油锅的。
陆鱼儿当时满脑子都是怎样找到沈如风,根本没有把这个新司主放在心上,她只是暗暗告诉自己千万要小心,别哪天被鬼差抓去投胎了。
正因为陆鱼儿一直不肯去投胎,便失去了在投胎前评判功过的环节面见幽冥司司主的机会,也失去了再次见到沈如风的机会。
此时此刻的陆鱼儿只想笑,究竟是该说天意弄人呢,还是该说世事难料呢?倘若她之前选择去投胎,而不是苦苦寻找他的踪迹,在投胎前评判功过的环节,她定能见到已经成为幽冥司司主的他。
谁又想到这一念之差,竟将这场再见推迟了几百年呢?
甚至,要用她魂飞魄散来换一次原本注定的相见。
这边陆鱼儿正在感叹命运弄人,那边姜灼衣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幽冥司找沈如风了。
姜灼衣把瓷言变小放到一只提前准备好的锦囊里,便转过身抱臂上下打量着陆鱼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陆鱼儿被看得头皮发麻,说话舌头都打结:“怎......怎么了......”
姜灼衣将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圈后,摇头:“这身衣服,太丑。”
陆鱼儿被说得小脸一红,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六扇门官服,弱弱辩解道:“哪里丑了.......大家都说我穿起来可好看了,还说我有巾帼之姿什么的.......”
“假的。”姜灼懒懒地斜了她一眼,婀娜地走到窗前。
窗外长了一串铃兰,顺着那金丝楠木制成的窗格伸了进来,姜灼衣玉手微抬,便拈下了一朵憨态可掬的铃兰,只见她指尖微点,那朵白色的铃兰便被缕缕仙尘包裹住,打着转儿飘到了陆鱼儿面前。
陆鱼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只见那银色的仙尘像天河洒下的银粉,将她身上的六扇门官服悉数裹住,那朵可爱的白色铃兰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儿,便钻进了她的衣襟。
刹那间,霞光大作,刺得陆鱼儿睁不开眼睛,待到她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的身上的六扇门官服衣已经变成一件云纹绣铃兰镀花裙。
姜灼衣勾了勾手,陆鱼儿身后的衣柜前便出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
她转过身,只见镜中女子云鬓微绾,鬓间斜斜地插着一支白玉铃兰骨簪,裙绣铃兰,袖藏祥云,腰系茉莉花白绸带,坠白玉蝶纹环佩,杏眼桃腮,臻首娥眉,一笑一颦间,似误入林中的仙子,清新灵动而又出尘脱俗。
一旁的陶爷爷眼睛都看直了,一把胡子都快捋秃了,才回过神笑眯眯道:“对,就是这样,去见自己的情郎就该打扮成这样。”
陆鱼儿被镜中的影像惊艳到了,将那镜中的人儿看了又看,才确定那是自己,不由得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满心的欢喜与忐忑。
他......会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没让陆鱼儿多等,姜灼衣便将她放进了另一只提前准备好的锦囊里,然后将两只锦囊别在腰间,带着陶爷爷向城中渡口走去。
幽冥司离荻花城并不远,只隔了一条忘川河,所以二人划船不肖一刻钟便到了幽冥司的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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