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开门声打断零禾的思绪,他抬起头来看,一张刀削斧凿,棱角分明,干净清爽的脸率先撞入眼中。
打湿的碎发乖顺的服帖在脑后,偶有几滴水珠顺着乌黑的发,划到发梢,弹了下落在白皙的脖颈上,一路滑在分明的锁骨,最终没入衣领里,打湿了一小片。
挂着细细水雾,根根分明的睫毛下,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美眸含光。他站在橙红色的夕曛中,随意地拿着毛巾擦着碎发,那双被光调和成蜜色的眸看着零禾,嘴角噙着浅笑。
如此光景,若是被学校里的那些女生看到,绝对少不了雷鸣尖叫。
而此时的零禾的心中却有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青青草原秒变八荒,心中的悲戚无处表达,只能化作一句,“我靠!”
“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是新室友吧。”明明是个问句,零禾却说了肯定句的语气。
“嗯。”
如此简单明了的回答,却给零禾的内心造成一万点的伤害!
零禾心中悲呼:为什么!谁都行,为什么偏偏是一皓!我一定是在渡劫!
一皓拍了拍表情痛苦的零禾,迈着长腿走到宿舍中唯一的椅子边,悠悠然坐下,一只手靠着椅背,一只手拿着毛巾擦拭还在滴水的碎发。
零禾烦躁地挠头发,“所以你今天下午走得那么快是因为要回去搬东西?你不是不喜欢住宿吗?”
一皓点点头,“是。我不喜欢。”
“那你干嘛搬进来?”零禾激动地反问。
一皓换了个姿势,靠着桌子托着腮,“这是伯母拜托的,让我好好照顾你。”
零禾凝眉,“我妈?这关我妈什么事?”
“伯母听闻你最近无心学习,希望我可以监督你。”一皓说得理所当然,可勾起的嘴角藏不住狡黠。
“我妈?我妈怎么会知道.......”零禾见一皓那副得意的表情,立即明了,“是你告的状!”
一皓笑得灿烂,一点否认的意思都没有。
“啊啊啊啊——”零禾有气无处发,只能仰天长,“你个死耗子!”
一皓甩了甩微湿的发,站起身,按着零禾的肩膀,将他推到浴室门口,淡淡地说:“乖,先去洗澡。”
零禾转过身来,委屈巴巴地像只可怜的的小奶狗,“可不可以......”
“不可能。”一皓一票否决。
最后零禾只能一身怨气,气鼓鼓的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内宿生是一定要上晚自习的,一些勤奋又离学校近的走读生也会参加,一般都是两节课的时间。高三嘛,加量不加价。
虽然是夏天昼长夜短,但晚自习钟声敲响时,已是星光熠熠,月上梢头。
木槿提前到了教室,坐在座位上,也是一副气鼓鼓的表情。
这事还要回到木槿从食堂火速撤离后,许是心情变好了,木槿的笑容过于光彩夺目。
平时跟木槿交集甚少,冷漠寡言的陈函都看出端倪,并且很认真地问她,“你最近是中邪了,整个人怪怪的。”
木槿倒是想说修的事,不过这种事情说出来也没人信,为了不被别人当神经病,只能装傻。“没有啊。对了,上次的事情,谢谢你。”
“没什么。”陈函淡淡地回答,眼里毫无波澜。
话毕,两人之间不可避免地出现尴尬,木槿摸了摸鼻子,抄上衣服立马闪去洗澡。
木槿安安静静地洗完澡,关了水闸,伸手去拿衣服,没想到一脚踩到地上没有冲洗干净的护发素,直接四脚朝天。
“哇呜!!!!”尖叫声破开虚空,惹得宿友们纷纷侧目,高声问有没有事。
修本在睡觉,也被她这声震天雷响的尖叫给吵醒。本想看看发生了什么,没想到引起更大的尖叫声。
“干嘛?还在生气?”修倚着桌子边边,无奈地看着气鼓鼓的木槿。
“哼!”木槿不想理他。
修哭笑不得,只能再一百遍地解释:“对于外面的世界,我们的感受是一致,你所见便是我所见,你所闻就是我所闻,我只能感受你感受的一切。”
修想了想还特意补充道:“我就看到白花花的天花板。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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