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台阶下,一条游龙似的长廊灯火璀璨。暗红色的博古架悬挂着一幅幅速写,画中的人或笑颜如花,或低头沉思,惟妙惟肖,灵活生动。
人物的年龄跨度也很大,从少女、少妇直至风韵犹存的妇人,看得出来,作画的人对画中的人观察相当细致入微,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仿佛都刻在作画人的心里。
可整个画风,又画得相当潦草匆匆,有些甚至只画了一小半,留下一大半的空白,显得尤其突兀。有点刚刚才起了一头,又匆匆作罢,想来作画的人相当遗憾和叹息。
每一副的左下角处都签上了日期和姓名,最早的一副是1994年,最近的一副是2014年,整整二十年!
司徒玦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捂住嘴,先是哽咽,后是放声大哭,仿佛只有奔流的眼泪才能表达内心的震撼和喷涌而出感情。
她的哭声在闭塞的密室里回荡,宛如在山谷呐喊。
“妈…妈…”丁桐吓得大喊道,“妈,你怎么了?怎么了?”
司徒玦干脆扔了手机,捂着脸,蹲下身体嚎啕大哭。
丁桐听着她伤心、绝望的哭声,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嘶吼。他长这么大,司徒玦都是一副强硬、坚定,说一不二的形象,不说是嚎啕大哭,连眼泪也没见过她流过几回。
可不管他怎么喊,听筒里除了哭声,什么也听不见。
他只好举着手机,揪着心,听着司徒玦发泄崩溃似的大哭。
半晌后,听筒里的哭声转为饮泣,最后是哽咽。
他又大喊道:“妈,妈…司徒玦!”
丁桐的大喊终于让司徒玦冷静了一些,她拾起地上的手机,哽咽着说道:“喊什么?还没死!”
“我的天!司徒大人,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司徒玦吸了吸鼻涕,干脆用袖子抹了抹,“你那死鬼老爸他居然把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哦,不,准确地讲是到生病的那一年,所有相识的场景画成简笔画,贴满了整个长廊!”
认识到现在?丁桐倒吸了一口气!“你是感动的嚎啕大哭,是吗?”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感动个屁!死都死了,要感动有个屁用?!”司徒玦说的明显言不由衷。
“嘁!”丁桐撇了撇嘴,她跟老丁的事情真的叫:鞋子穿在自己脚上,冷暖自知。
即使他是他们儿子,他不好多做评价和干预。
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妈,你往里面走,看看春花秋月图可在?”
丁华强留给他的那个门禁卡套上的字,肯定是这个密室的密码,他所有的画基本上完整地保留给了丁桐,除了最著名的春花秋月图不知去向。
有了光的指引,司徒玦砰砰砰乱跳的心终于稍稍安稳了些,听到丁桐提到春花秋月图,她好不容易落下去的肾上激素又开始飙升,“春花秋月图?那不是你老子私藏的画吗?”
“对,你再去看看!”
司徒玦沿着游廊一路向前,拖鞋有些滑,中途差点绊了一跤,一头撞在博古架上,哐当一声。
“妈!”听到响动,丁桐焦急地喊道。
“没事,没事!地有点滑!”
“你慢点!我早晚得被你吓死!”
“嘁,你有那么好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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