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音没想到莲子会主动让她先离开,出于修仙之人的自我修养,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那怎么行!万一这人使了什么手段让定身术失了效用,你一个人怎么应付的过来?”
莲子却全然不领情,面无表情地回答道,“你已经知道他不是我爹的事情了吧?我不会把他放走的。”
她可一点都没怀疑她啊,阮清音觉得自己要好好解释一下才行,然而,不等她开口,莲子已经扔过来一句硬邦邦的几乎让人硌掉牙的话。
“你赶紧出去吧,我喜欢一个人待着,你在边上比兔子还吵。”
阮清音不说话了,、。
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她堂堂尧山内门五弟子是没有自尊的吗?
阮清音当即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木门被重重关上,破屋里立时就恢复了阴沉的死寂。
莲子定定地看着藤床上那个死鱼一样的男人,想起了自己当时也是这样被他绑在这里,经历了一番怎样不堪的折磨,才浑浑噩噩地回了家。
她那时一进家门就躺在了床上,老癞头一见,抽出竹笤帚就要过来教训她,却是在房门外被娘亲拦住了。
不,与其说是拦住了,不如说,是娘亲把打骂都替她受着了。
以往,她都会出去和娘亲求老癞头消消气,别再打了,可这天她根本不想动,身体里那种被生生撕裂的痛感依然存在,双腿间也还在流着红红白白的恶心东西。门外老癞头的咒骂和娘亲的求饶成了她噩梦的背景乐,直到——
“莲子,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莲子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娘亲陈香莲满脸的惊恐之色。
“是谁……是谁干的?”这次连说话都抖了。
莲子把脸扭过去,压根不想回忆起那些龌龊事。
“快说!”这个态度不知为何惹怒了陈香莲,她瞪大了那只独眼,双手抓住莲子的肩膀奋力摇晃着。
莲子从来没看见过娘亲像眼前这般,一下子就被吓住了,“……是……是老罗锅家的……”
“是不是罗冬生!”陈香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个名字,那只结着眼翳的瞎眼此刻看上去格外狰狞可怖。
莲子不晓得娘亲是怎么知道的,她只是木讷点头。
而从那天起,莲子发现陈香莲不再做家事了,而是对她好得出奇。不仅给她纳了大了好多的鞋底,还用她一直不舍得的好布一口气给她做了好几身衣裳,做的饭菜;甚至都不再吝啬油盐。
这样下来,自然是躲不过老癞头的毒打,可是陈香莲却不像以往一样求饶了,就那样任由老癞头打着,一声不吭。
那天,莲子一大早就被陈香莲叫醒了,陈香莲给了她好几个铜板,说是中秋节快到了,让她去镇上买一些蜜饯回来好做月饼。莲子最爱吃娘亲做的月饼了,立刻就收拾好了要出发。
临出门前,她见陈香莲把剪刀放在了一个篮筐的最底下,又仔仔细细地盖上了一层干净的靛蓝色棉布,不由问了一句,“娘,你今天干什么去?”
陈香莲把那筐子挎到手臂上,温柔笑道,“林子里山楂熟了,你不是最喜欢吃吗,我今天刚好有空,去给你摘一筐子回来。”
莲子也没作多想,捏着陈香莲给她的那几个铜板就往画水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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