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洪承畴和崇祯就要争吵起来,孙传庭轻咳一声,打个圆场道:“老洪,听听二十字战略方针。敌远我射,敌近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这可是朱队长提出来的,适用于天策军。”
仔细思索二十字方针,洪承畴明知其精髓,眼眸微微闪亮,却只能苦笑:“鸟铳射程不足百步,谈得上远?你离近了,敌众我寡,被围住就插翅难飞。”
孙传庭没说兴明枪可射两三百步而且射速奇快,吧唧一口吸着烟袋,眯起眼道:“正面强攻建奴大阵自然不妥,但我们可以断其粮道。建奴啃土之际,必然撤兵。”
这是三国演义中常见的招数,但真正用起来极其困难。
“多尔衮把粮仓设在锦州之后的大凌河堡,守军一万余,一时难以攻下。远端粮道从大凌河堡一路到辽阳、沈阳,无法攻。若攻近端从大凌河堡到锦州的短线粮道,须得绕过锦州城外的辫子大军,而且随时会被围军反扑围剿,覆亡在即。”吴三桂首先提出了质疑。
崇祯轻笑一声,举杯道:“吴总兵,来,干一杯,给你壮壮胆。”
胆气,吴三桂向来不缺,靠这起身的,他举杯一口干,冷笑道:“朱队长愿随孙总督赴死,吴某佩服胆气。但上阵不是送死的,而是达成既战目标。”
“除了断其粮道,令建奴缺粮自退,还有何良策?”崇祯斜睨着眼眸。
吴三桂与洪承畴皆踌躇不语,喝着闷酒。
毫无疑问,断多尔衮粮道是当前唯一可取的战术,然而实现的可能微乎其微。
若被清兵断掉后路,断粮道的军兵则成瓮中之鳖,被锦州满清大军围困起来,唯有等死!
这太冒险了。
洪承畴很快想到这一节,摇头叹息:“不可取,三百天策军,两千宁远骑兵,不是铜铁铸打的,过去纯属送死。”
崇祯不以为然:“这么容易死?建奴粮道源源不断的送粮食,我们深入敌后也吃用不愁,该愁的是多尔衮。”
孙传庭面无表情道:“步兵不出也罢,但两千骑兵必须出,作为策应。老洪,你多想想派谁出战。”
“拉两千精锐给你陪葬吧。”洪承畴嘶哑着声音,向来谨慎惯了,看在孙传庭的面子上才舍得割肉。
崇祯瞅着吴三桂,眼中露笑:“吴总兵,洪督心意已决,你意下如何?”
“出战,必死。”吴三桂被崇祯仿佛带着讥笑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咬牙切齿道:“非吴某贪生怕死,而是宁远骑兵为数不多,若一战尽丧,再也无法策应大军。大军更要丢失刺探军情、快速机动等要务,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届时关宁必将崩溃。”
撕咬一块肉骨头,崇祯吃得美滋滋,笑眯眯道:“你不敢?天策军三百人尚敢野战出击,我突击小分队仅仅三人,其中尚有一名女子,仍敢突袭敌军将官,吴总兵领两千骑兵尚且不敢?你勇冠三军的名声难道白捡的?”
激将!
明知激将,吴三桂仍气得脸色发红,虎着脸死盯着崇祯。
比胆气勇武?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吴三桂敢领着家丁出城与清兵死战?
他今年在杏山与清兵遭遇,浴血死战,不但没败,反而打得互有伤亡,清兵啃不动才退了。
别人怕清兵,他吴三桂不怕,但不是没有脑子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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