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阳气坏了。
她咣咣咣敲“一号”如敲门。
“好家伙,领导,您是在干嘛?”荣可欣说,“这是在给维哥发摩斯密码?”
勖阳没好气,“我看不见他,你们帮我看看他是睡着了吗?”
柯一维忙提起声音应,“没有没有,醒着醒着。”
勖阳气势汹汹:“看手机,我给你发了个文件过去。”
“……领导,手机坏了,”柯一维弱弱地,“你发邮箱吧。”
勖阳一听手机坏了,火气倒是灭了一半。
“手机怎么还坏了呢?”
“刚掉地上给摔了,开不了机。”
勖阳心想你出去都出去了,不会顺道再去修修手机啊。
老实人就干点坏事都没有自觉主动性。
那行吧,“那你看邮箱。”
审讯开始。
她问他:你不是说很快就回来吗?
柯一维:我是想打个照面就回来的,结果出了点小状况,我送她回了趟家。
勖阳:是不是闹别扭了?一般这么大的女孩子也不太会临时找到单位来,肯定是有事情了。
柯一维:也说不上什么事情。她一向这样。
勖阳:解决了吗?
柯一维看着屏幕上这问题苦笑。这哪解决的了。
唐筱鲤对他说:“柯一维,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挑明了说吧,我知道你不想和我结婚。”
他从没想过被这么直白地戳穿心思,倒是比较平静。
“你对结婚的态度一直这么含糊,我就知道你心里是有事的。我只是不明白咱俩之间的问题出在哪里,我想问你,你自己明白吗?”
柯一维没想过。他只知道自己不想结婚。
他甚至也还不能断言是不是不想和唐筱鲤结婚。
何况近期这一个多月,面临婚姻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他没有任何婚前的兴奋感和归属感,他只是心力交瘁,身心疲惫。
“我就觉得挺累的,”他也对她说一点实话,“尤其这段时间,我觉得特别累。”
回到家里,开了冷气,唐筱鲤反倒平静下来。
她问他:“你是想说因为我吗?”
柯一维不太忍心答“是”。
而且他自己也还在迷惑,很多头绪捋不清。他不想轻易去给这个现状不负责任地下判定。
那对唐筱鲤,对他自己,对他们之间八年的感情,都不公平。
“柯一维你知道吗?累的不止是你,我也累,我比你还累,”唐筱鲤说,“因为我觉得我自己特别可怜。我一个人飘零在外四年,一直守候着那个结果,那个结果就是我最大的信念支撑,可却不是我们俩都想要的。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得苦苦哀求你,我才能靠近那个结果更近一点,我得靠着你的施舍才能接近我的目标。可我真的始终认为,那是你我共同期待的,我从没想过那会是你想逃避的负担。”
唐筱鲤并不是个情绪十分外露的人,但这不是职场,她面对的也不是要斗智斗勇的客户。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委屈了。
“柯一维,你和我说说,我做错什么了呢?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压力呢?”
她做错了什么?
柯一维徒劳地按着手机的home键。不知是摔的还是烫的,总之是坏了,怎么都启动不了。屏也摔碎了一个角,沿着破碎的边缘开始龟裂出纹理。
“不是你的问题,”他说,“我也没想明白。我们都各自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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