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经意的冷笑激得鹿意安心中没了底,“你笑什么?”
莫弃看着她,笑意不达眼底,不间断地质问道:“昨夜不还对我避之不及?今日是为了救叶恩才这般委曲求全?你不是讨厌他吗?”
“我并未……”鹿意安下意识想要解释,可又突然闭了嘴。
她虽被养在闺中,但在一群教引嬷嬷的“耐心”管教下,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懂。
莫弃既与皇兄是挚友,哥哥已经起兵反叛,那他的立场昭然若揭,两人之间的身份成了一条跨越不了的鸿沟,再也无法心无芥蒂,她留在这里也的确是为了确认叶恩是否安全。
莫弃像是没了耐性,他一声不吭转身离去,高大的影子在青石路面拖得老长,鹿意安一时恍惚,竟无法溯源两人为何到此境地。
她自幼被困于囚笼,鲜少与外人接触,愚笨的不知如何逗人开心,也难怪宫中人人都讨厌她。
鹿意安哽咽着,“要我回京城的人是你,要我回到叶恩身边的人还是你,我如今听了你的话,你为什么还是不高兴?”
她耷拉着脑袋,娇小的身子站在没有月光的阴影处,不开心的模样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不再欢快的摇着尾巴,连耳朵也垂了下来。
男子站在竹影下,逆着光回过头,他的声音很轻,恍如隔世,“你做的没错,既已知晓我的身份,就应该离我越远越好。”
莫弃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不再有片刻心软,决然转身离去,唯留下她在空荡的院子。
麻木的不知站了多久,直到双腿酸疼,鹿意安才失魂落魄走回自己的房间。
她疲惫推开房门,木桌赫然放着的一碗面条闯入眼帘,本止住的泪珠又要往下淌。
阁楼书房,一封又一封战报堆叠在案桌上,桌角的红蜡一点点燃烧又凝固,月落日升,戚闵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殿下。”他表情难堪,不敢抬头,“还是让他逃了。”
“无妨,只要鹿意安在,他便会自投罗网。”莫弃合上战报,撑着桌沿,不断揉着眉心,冷凌的眉眼尽显倦态,“没有时间再浪费在这里,吩咐下去,今夜启程赶往南浔与罕烈会合。”
“是。”戚闵应声,退出了书房。
他走后,莫弃起身回房拿了药,长腿迈向了别院。
鹿意安坐在石阶上,微仰起脑袋靠着木桩,一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
脚步声逐渐靠近,她没有任何反应。
“进来。”
一声低沉惊醒思绪游离的人,鹿意安呆呆望着他,愣了半晌才跟上去。
“坐下。”
男人说什么,她都乖乖照做。
莫弃拿起剪刀剪开了她染着血渍的那一块袖子,只露出了一小块肌肤。
他用食指敲了敲瓶口,白色的粉末洒在了伤口上,密密麻麻的刺痛感让鹿意安忍不住缩回手,却被对方拽住。
好看的一张脸近在咫尺,鼻息交融间,她只要稍稍仰头便能贴上他的脸颊。
心中想的话便也脱口而出,“莫弃,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
相识快一载,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对他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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